角落里,一团阴影正在耸动,微弱的声音发出来。特警警惕地转动枪口,陈争却将特警拦下。那是一张黑色的布,布下面罩着东西。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陈争走近,将布掀开,男孩被五花大绑,嘴被封住,已经奄奄一息。但他还有意识,虽然很可能看不清来的是谁,但眼睛死死盯着陈争,拼劲全力挣扎。
陈争切开绳索,抱住吕鸥,“我是陈争,没事了,安全了!”
吕鸥被立即送往医院救治,而另一边,鸣寒也将躲藏在居民楼里的男子押回北页分局。
吕鸥现在非常虚弱,身体被注射过量麻药,加上未进食,暂时还未清醒过来。陈争找到的两个女人一个叫阿屏,一个叫阿黎,都是黑户。
阿黎始终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警察,不肯回答问题,阿屏则承认,自己是蒋洛清的手下,今年二十一岁,一切都听蒋洛清的,犯罪不犯罪的她不懂,只是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被鸣寒带回的男子叫钱齐滨,三十岁,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人竟然是警方的老熟人——他因为恶意伤人和诈骗,已经蹲过两次号子,两年前刑满出狱,被派出所监视过一段时间,表现良好,没想到陷入了更严重的犯罪网络。
钱齐滨交待,他只是给蒋洛清办事,蒋洛清给他开“工资”,蒋洛清让他去盯着什么人,他就盯着什么人。蒋洛清还说,这次的事要是办得好了,上面觉得他不错,就送他出国享清福。至于这次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他根本说不上来。
鸣寒问:“吕鸥是你去绑的?”
钱齐滨连忙摆手,“那是蒋哥干的,我只是给蒋哥开车,看住那小子而已!”
鸣寒说:“那你跑什么?谁让你跑的?”
钱齐滨一副苦瓜脸,“蒋哥都被抓了,阿黎说警察查到兔属街来了,让我回来转移那个小子,我开到一半,又说我不能回去,全是警察。那我能不跑吗?”
鸣寒问:“你不是说听蒋洛清的?怎么又听阿黎的话?”
钱齐滨说,他认识蒋洛清时,蒋洛清身边已经有那两个丫头了,看着还挺狠的,蒋洛清不在的时候,他就听她们的,尤其是阿黎的。
鸣寒问他蒋洛清说的“上面”是什么,他说不知道。鸣寒又问:“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跟着蒋洛清混?”
他说:“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他给的钱够,万一真能出国呢?我可不想再蹲监狱了。”
鸣寒说:“那刘温然呢?她在哪里?”
钱齐滨茫然地问:“这是谁?”
鸣寒说:“你还装?”
“我没装!我真不知道这人是谁?”
另一间审讯室,陈争正在审问阿屏,她平静地说,刘温然已经死了,但她不知道刘温然是谁杀的。而余贞笑可能还活着,不久前也是被关在兔属街,至于后来被带到哪里去了,阿屏说不知道。
从他们的几处窝点,警方找到了部分通讯设备和两个干扰器,通讯设备上的加密信息需要时间来破译,而干扰器大概率就是用于阻断十中监控的设备。
“这三个人对蒋洛清背后的人来说可能只是可以随便放弃的工具,就跟许兴豪一样。”鸣寒用冷酷的语气说:“他们没死,只不过因为还没忙得过来。”
陈争看完鸣寒那边的口供,准备去审讯室,“也算是一点收获,至少我们不是‘诬陷’蒋洛清了。”
同一个审讯室,而此时的蒋洛清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不再是那个温和有礼的数学老师,眼中燃起偏执和邪恶,“是那个姓吕的破坏了我的计划!”
陈争说:“钱齐滨和阿屏已经交待你们的所作所为,是你绑走伤害了吕鸥。郝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蒋洛清浮在脸上的青筋消了下去,仿佛终于承认了郝乐的身份,他冷漠地说:“吕鸥是你派来的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陈争注视着眼前的怪物,“我不会利用一个孩子。”
蒋洛清——郝乐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你什么意思?”
陈争说:“我还没有说清楚吗?我,不会,利用,孩子。你很好奇吕鸥为什么会注意到你?因为他很聪明,甚至比你更聪明。”
郝乐的手在桌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的脖子极力往前伸,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你为什么绑架吕鸥?不就是因为他让你发自内心感到忌惮?这分明是你计划外的事,但你偏偏就做了。”陈争说:“要是他不失踪,你确实还可以藏得更久一点。”
郝乐深深抽了一口气,笑容有几分怪异,“你想说,他是远胜于我的天才,我输给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