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安儿奶呼呼的声音响起。
无忧架不住妹妹缠磨,抱着她来找两人,不妨就看到这一幕。
安儿年岁小不懂事,只知道爹爹抱着娘亲,颇为开心的说:“哥哥哄安儿,爹爹哄娘亲。”
凝烟被女儿稚气的话语闹的红了脸,无忧却眼睛注意到她的神色,板起小脸肃然问:“父亲,母亲,出什么事了?”
被一双儿女瞧着,凝烟羞臊不已,抚了抚鬓,故作轻松道:“没什么。”
无忧蹙紧着眉,明显不信,严肃的样子和叶忱有几分像。
叶忱倒也没有打算瞒着,对无忧道:“与你有关,我也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无忧郑重点头。
听父亲说明事情,他只想了一瞬,便说:“孩儿愿意回京,孝顺祖母,去国子监念书。”
他说完望着自己母亲说:“母亲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何况我是回自己家,有祖母各位叔伯在,而且父亲说得对,我迟早要回京,与其将来回去时对什么都不熟悉,难以融入,不如现在回去。”
面对如此懂事的孩子,凝烟说不出阻止的话,转过脸啜泪。
安儿终于看见了娘亲的眼泪,又听哥哥说要走,嘴一扁,眼睛就红了,扑过去抱住哥哥,“哥哥不要走好不好,娘亲哭了。”
无忧揉揉她的脸,“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安儿听出他是不答应,又跑过去抓住叶忱的手,急吼吼道:“爹爹,娘亲哭了!”
凝烟擦去泪水,抱起安儿说:“娘亲没有哭,娘亲是替哥哥高兴。”
叶忱无不心疼的将妻女揽入怀中,安儿巴巴看着娘亲,“娘亲明明舍不得哥哥,那我们起回去不成吗?”
凝烟沉默下来,当初叶忱辞官归隐,一部分是出于不再眷恋权势,一部分是则因为叶南容,于长远考虑,叶家的繁荣需要他继续支撑,而皇上需要平衡权利,叶忱唯有辞官,皇上才能真正重用叶南容。
于私,叶南容多年驻守边关,不能归家,她心中有愧。
而他们之间的纠葛和过去,注定不能坦然共处,只能相忘于江湖。
凝烟无法与孩子解释,只能哄着说:“娘亲贪玩,所以还不想回去。”
安儿不懂真正的原因,只知道自己就要和哥哥分开了,一个劲儿掉泪珠子,“那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说着扭动身体,从凝烟怀里挣脱,扑过去抱住哥哥,说什么也不放。
“安儿。”凝烟急道。
叶忱罕见的对女儿微沉了声音,“不可胡闹。”
无忧见状赶忙说:“父亲母亲,我来跟安儿说。”
安儿委屈万分的扒在哥哥身上,眨着满是泪水的双眸,赌气般和他一起走出屋子。
凝烟满眼忧愁,心疼安儿更舍不得无忧,把情绪都迁怒到了叶忱身上,推他的怀抱,坐到一旁侧对着他坐下。
叶忱走过去,凝烟将头转的更过,叶忱无奈托起她的脸,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岁月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一张绝美的脸庞,仍然娇艳若芙蕖,乌眸含泪,好不委屈。
“安儿的脾气倒是随你。”
含笑打趣的声音,凝烟一听更恼了,仰着脸瞪他,“哪有你这么狠心的父亲,送走无忧,还有训斥安儿。”
叶忱听得她不讲理的控诉,摇头轻笑,眼里却没有一点不耐和生气的迹象,愈加温柔的哄道:“烟儿恼我可以,可总要听我解释。”
凝烟性子上来,闷声道:“我哪里说得过你,你那么有道理。”
“再有道理,也怕你与我生气。”叶忱说。
凝烟抿住唇,他不仅道理大,更知道怎么让她使不出脾气。
叶忱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近自己怀里,温声道:“我知道你不舍得,可没有孩子能永远在父母身边,我们会老去,不可能护着他们一辈子,他们总要自己成长。”
凝烟心里难受极了,抱住他的腰,“将来安儿是不是也会离开我们。”
叶忱轻抚她的发,“我们要做的,就是尽所能,让他们可以再离开我们的羽翼之后,同样有独立翱翔,不受束缚的本事,至于最终相互陪伴的,只有你和我。”
……
到了夜里要入睡,凝烟想将安儿抱回去,要换做以往安儿早就张着手臂往娘亲怀里扑,这回就拽着哥哥的手不放,两团脸腮鼓鼓,倔强的说:“要哥哥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