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了整整一小摞递给叶忱,“客官拿好。”
叶忱接过,身后的护卫立刻递上银钱。
叶忱看了眼天色,将手里的糖果递给护卫,“拿回去给夫人,叮嘱她不可多食。”
叶忱说着顿了顿,“罢了,你们说了她也不听。”
护卫提着糖倒是没说话,表情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南巡一路他都随侍在大人和夫人身边,眼瞅着夫人自有孕之后,性子一日比一日的古怪,今日只是想着要吃糖果,往日那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敢想着要,大人有法子将夫人哄好,可他们就是束手无策了。
护卫抬眼暗暗觎向叶忱,大人口吻携着浅浅的无奈,黑眸里的笑意却是宠溺又纵容。
“那……”护卫迟疑着问。
叶忱轻笑道:“只说我会尽快回去。”
……
登玉楼坐落在玉玄湖中央,九层高的重脊高阁耸然而立,周围还有四五座稍低的楼阁,以廊桥折转连通,在湖中形成美不胜收的景色。
叶忱去到时,知县李同已经让人出来相迎。
“萧副使,县尊和世子已经都到了,就等副使您了。”
叶忱颔首示意他带路。
走进楼里,叶忱朝着对坐的李同和赵书翊说:“我来迟了。”
李同抬手吩咐人摆酒,口中打趣道:“萧大人要陪同夫人,迟些也无妨。”
叶忱笑着掀袍入座,李同拿了酒壶为他和赵书翊斟上酒,“世子说下官说的可对?”
赵书翊看了眼叶忱,颇有介事的颔首:“确实。”
李同哈哈一笑,又朝叶忱说:“沈大人可听见?”
叶忱面不改色,端起酒盅轻呷了一口,道:“李大人不是说,有事要与我和世子商议?”
李同目光一动,“不急,先吃酒,我们边吃边说。”
说着轻轻一击掌,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姬曳步而入,扬袖在厅中央翩然起舞。
身姿舞动间,便朝着叶忱与赵书翊依偎而去,叶忱抬手隔开挥到眼前的纱袖,“我就免了。”
轻淡的语气,俊雅的脸庞上是生人勿进的疏冷。
赵书翊更是拧了眉,注意到李同在看着自己,忍着膈应攥住女子的一抹香袖,接过她端到唇前的酒饮了口,笑着瞥一眼她,“接着跳。”
李同见状露了个笑,向两人都敬了酒,慢慢说起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想与世子与萧大人共同相谋。”
“每年朝廷批给盐商的盐引都有定量,若是路途遥远的地方,盐商运输储存下来,一趟盈利实在无多,所以不乏盐商犯险向灶户收购私盐。”
赵书翊眸光稍肃,已经猜到他的意图,叶忱用的是都转运盐史副使的身份,李同无疑是想在盐商和灶户中间收一道,叶忱的官职,和他的世子身份来压。
叶忱直接了当道的问:“不知李大人有什么万全之策?”
李同听他这么问,心下觉得有戏,挥退了跳舞的舞姬,稳声道:“灶户不敢高价卖盐,盐商揣着私盐同样战战兢兢,可只要由沈大人批一道,这里面的油水,不可估量。”
叶忱慢条斯理的颔首:“获利的背后是风险,李大人让我和世子来但这风险,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
李同立刻道:“我怎敢在萧大人和世子头上算计,普通盐商自然无需我来牵线搭桥,吴陵水运往来繁荣,番邦船只靠卸货物都在这里……而且,我只要二成利。”
叶忱道:“李大人是准备将盐卖给番商?”
赵书翊知道官商勾结是千古难绝的事,但李同如此的堂而皇之,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怒不可遏,“李大人就不怕朝廷追究?”
李同却不以为意:“两江之中,倒卖私盐的事屡见不鲜,朝廷追究的过来吗?”
“只要萧大人与世子肯上船,我们必然一帆风顺。”
赵书翊心中愤慨,隐忍着望向叶忱,叶忱垂眸佯做思忖,心口蓦然漫上细细的痛楚,他略蹙起眉,对李同说:“此事我还需与世子在做商榷。”
李同闻言还想说话,叶忱起身道:“我与世子就在吴陵,李大人也无需急在这一时。”
李同笑道:“确实,萧大人与世子是该好好想想。”
他随之起身送两人出去,拉开门,迎面走来一个衣裙华美,容貌艳丽逼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