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希你给我出来!”徐清榆已经不能用单纯的愤怒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裴希假借一件不存在的事情先发制人,以此来证明她的那些试探行为是师出有名,而不是她暗藏心机。
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妹妹,正在他面前上演一头小狼批羊皮的戏码。她在造谣,在无事生非,在用她的愚蠢把一个原本可以简单化的事情推向他或许无法继续控场的走向。
大洋彼岸,徐菲菲的耳朵里飘荡着女儿的哭声,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她看一眼在一旁看店铺后台数据的丈夫,张开嘴,却一句问询和安慰的话都插不进去。
“我来。”裴希的哭声撕心裂肺,老裴又不耳背,哪儿能听不见,他一把接过徐菲菲手里的手机,“希希啊,你都多大了,这点小事你至于哭成这样嘛,我也说过,你不要随便动你哥哥的东西,你们俩都大了,再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的不合适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榆是什么性格,你……”
裴希:“我不要跟你说话!”
裴希的这一句让老裴的耳朵快要炸了,他立刻扔炸。弹一般把手机扔回妻子怀里。
徐菲菲再次拿起手机:“希希,你听妈妈说,你不要搭理他,千万不要跟他吵,他的嘴那么坏,你根本不可能吵吵过他,你听我的,你自己在房间里待一会儿,不理他,我来说他,好吗?”
裴希开了扬声器,徐清榆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老裴和徐菲菲的话。
如果裴希在这个时候开门,那她会看见一张杀手的脸。
“给你!”裴希打开了门,把发烫的手机塞进杀手的手里。
徐清榆看见惹事精已经穿好了被他扯坏的衣服,肩带虽然断了,但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喂?”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手机出声,一只手拽住裴希的手腕,强迫她待在自己身边。
徐菲菲一上来就叹了口气:“清榆,是妈妈太好奇你的生活才让希希这样做的,你别怪她好吗?”
“我发誓我没骂她。”徐清榆低头紧盯裴希的眼睛。
裴希瑟瑟发抖,继续使用哭腔:“他用眼睛瞪我,他嫌我烦……”
“我只是长着一张死人脸。”徐清榆放开裴希的手腕,捂住她的嘴巴,“妈,我没有惹希希,她代表全家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很开心,我只是今天有点忙,忽略了她,让她一个人有点无聊,所以她心里委屈,加上她离不开你们,想家,于是大哭一场发泄情绪。你们放心,接下来我肯定会好好陪她。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拜。”
电话挂断,徐清榆把裴希的手机塞进她的手心里,“如果你觉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有冒犯到你,揭开了你的伤心往事,那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问。我就当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希希,现在是你把这个游戏玩错了,既然你这么有玩心,我愿意奉陪到底,我肯定比你更适应待在一段畸形的扭曲的兄妹关系里。”
“……”
徐清榆又伸出手指点了点裴希的太阳穴:“妆花了很难看,哭的也很难听,好好去洗洗这张难看的脸和你这颗聪明从来不用在正道上的脑子。”
裴希发疯之后神清气爽,所有委屈悉数在大哭中化解。只是她天生口才没有对方好,这时候闭嘴反而比盲目斗嘴显得更酷。
听完徐清榆的嘲讽后她是笑着的,她顶着一张纯美无害的脸,对她亲爱的哥哥说:“脑子要是真按照你希望的那样去长,这会儿咱们俩还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做完你又能允诺我什么?难道一起上断头台吗?哥哥,我不是十七八岁了。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守护好我们这个四口之家,为了这个目标,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去爬你的床,你就放心好啦。”
徐清榆脑中闪过她前天问过的那个问题——我需要锁门吗?
他当时觉得是她问错了,她应该问“哥哥,你晚上睡觉锁门吗”,所以他当时回答——他晚上不锁门。
她试探他的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一步步试探她。
这绝对是一个卑鄙的难见天光的阴暗游戏。拜他的好妹妹裴希所赐,现在是hard模式。
“晚安,哥哥。”徐清榆正反思,裴希再次回到她的房间里,反锁了门。
没过多久,徐清榆收到老裴发来的微信。
老裴:清榆,你是哥哥,多多包容希希。她心里崇拜你,偶尔拎不清轻重,你要把握好分寸,多多引导她。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希希永远是你的妹妹。
徐清榆拎了一瓶酒回自己的房间,也反锁上门。他把自己灌醉,在混乱的回忆里捕捉十七岁的裴希。
夜深人静,裴希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下一段话——
迟来的好感比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