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内心的欲望吧,及时行乐,在放纵的生活里找寻欢愉……如果说刚才在盘算那几件事的时候,我心里还充斥着纠结、犹豫和摇摆不定的情绪,那么此刻,我便彻底坚定了答案,一个可能未必正确但却最适合我的答案。
那对夫妻早已转弯消失了,我却还始终凝望着街角,任由思绪游荡,直到徐中军用手在我眼前快速挥舞着叫道:“喂,之贻!怎么又发起呆了?今天都还几次了,魂不守舍的。走,我先打车送你回学校。”
说着就要开车门,我从沉思中醒觉过来,一把拉住他,说道:“等会儿,你先坐下。”
我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一点二十分钟,时间还够,等他满脸惊疑的重新坐好后,我继续说道:“这会儿还有些时间,我和你说几个事儿,说完了咱们再走。”
徐中军见我神情严肃,浑无半分玩笑之意,便也认真的注视着我,回道:
“嗯,好,什么事你说吧。”
我又理了理思绪,把之前的想法重新快速理顺,然后才缓缓说道:“我有一件坏事和两件好事要说,你想先听哪一个?”
徐中军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坏的。”
我有些好奇的又问道:“这么干脆啊,你不怕听完坏事情‘嘎’一下抽过去,就再也没机会听到好消息了。”
说到这我没忍住轻笑了出来,徐中军也跟着微笑道:“不怕,我喜欢先苦后甜,万一没抽过去,那再听好消息时,岂不是爽快加倍了!”
我抿了抿嘴唇,故作平静的说道:“好吧,其实也不能算坏事,可能就是对你会有些触动,那个……嗯,顾曼怀孕了。”
“什么!啥时候的事?”徐中军一边失声喊着,一边像是屁股突然被针戳了似的,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窜了起来,结果没防备撞到了车顶,“咚”的一声闷响之后,就见他右手疯狂揉着头,眼睛却直勾勾瞪着我。
我死死咬着牙,并假装用左手食指揉搓鼻子,这才强忍住没喷笑出来,我稍稍调匀了呼吸,然后答道:“我也是才得到消息,她上午去医院检测的,已经一个月左右了。”
徐中军听后眉头紧锁,脸色愈发苍白,头微微低着,眼珠子咕溜溜的打着转,一条汗水顺着鬓角缓缓而下。
我知道他一定在飞速的回忆最近一个多月和顾曼做爱的情状,几秒之后,他突然抬起头用惊讶的语气冲我嚷道:“不应该啊,我记得她一直是带着避孕环的,难道这东西也有意外!”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真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笑得是他手足失措、还以为孩子是他的那种惊慌和尴尬的样子;气得是他毕竟还是在乎顾曼,所谓关心则乱,这不由得让我心里生出一屁股浓浓的醋意。
我赶忙拍了他一下,然后摆手道:“哎呀,别瞎问瞎猜了,她之前因为要治疗妇科炎症,把环取下来过,而且……而且孩子是她老公的。”
然后我就把中午我和顾曼的聊天,原原本本给他复述了一遍,但是我隐瞒了昨天和顾曼见面,主动帮她锁贞操带的事情。
跟随着我讲述的节奏,徐中军的脸就像那摸不定的天气一般,先是多云转阴,接着是阴转小雨,最后小雨又改为多云,脸上的肌肉也是一会儿僵硬,一会儿颤抖。
他始终没有插嘴,只是低头认真听着,我都讲完半分钟了,他还是僵在那里。
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之前他就因为聚会被我和顾曼阻挠而失眠,从而弄得身体发虚迷糊,这会儿又听到自己情妇和老公感情好转还有了身孕的消息,肯定更加郁闷心伤。我轻轻推了推他肩膀,然后柔声道:“没事吧,科长?你俩在一起好几年了,彼此了解、感情深厚,不会因她怀孕就改变的,曼姐和我说了,她还是十分在意你的感受的,所以正纠结着怎么和你说呢,生怕影响和你的关系。
到时候找个机会,俩人好好沟通。行了,别多想啦!”
徐中军缓缓抬起头,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豁达的说道:“哦,那什么……没事,我就是觉得消息太突然了。我俩虽然有感情,但是她毕竟有老公、
有家庭,这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了,怀孕是好事啊,现在逐渐放开二胎了,生一个也好呢。有空了我会和她好好聊聊的。”
他虽说得云淡风轻,可是眼睛不会骗人,来回游移的眼珠分明显示着他内心的燥乱,眼角也早已聚集了不少“水雾”,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凝结成泪花。
这情形看得我心里愈发不忍,就想着赶紧转移话题,恰好我见他又顺手揉了几下脑袋,便轻声问道:“科长,头还疼么?该没撞抽过去吧?”
他用手按住伤口,表情稍微放松了些,回答道:“还有两个好事没听到呢,我可不舍得抽过去。现在,是不是该说好消息了?”
我上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微微清了清嗓子,好似要给学生上课一般,接着声音清脆的说道:“想要听第一个好事情,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六月十四日晚,我给你定的三条规矩是什么?’”徐中军刚刚缓和的表情又变得苦涩起来,他面露难色,一边想,一边嗫嚅道:
“嗯……第一是随时满足你的……你的需求。二……二是没有你的同意,不能主动打扰你。三是那个……哦,是在经济上给你补偿。之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这时,我突然把语调变得温柔,细声软语道:“因为……因为我要把它们都废除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