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李笑道:“广文,是你着急了吧,今天老连长确实有点要紧的事,放心,马上就到了。”
刘广文啧了一声,“看你说的,我们都理解。”
大老李就嘿嘿笑着,给刘广文倒酒,说:“你应该有事想找老连长办吧,大陈跟我说来着,来乌山是你撺掇的,放心吧,一会儿我站你这边,咱一块鼓捣老连长,把他灌多了,非把你的事答应下来。”
刘广文就锤了大老李一拳头,心里舒坦多了,笑道:“你小子还是那么滑头。”
这次来乌山是他张罗的,也委实是有事情求老连长,主要是工作上的事,他想动一动,转业到北京宣传部也有几年了,恰好部里换了部长,可能会提拔一批干部,他觉得,便是自己不能从副处提正处,挪挪窝换个比较重要的岗位也是好的,老连长能走到现在的位子,要说他没有大门路那不可能,就是不知道老连长会不会帮自己,他背后的线又能不能借上劲。
大老李挨了刘广文一拳,还是嘿嘿的笑,说:“酒壮英雄胆,我呀,喝高了才敢跟老连长说你那点有的没的破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劝你们哥俩喝酒了吧?”
“什么叫我的就是破事?”
刘广文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心里,却舒畅了许多。
同一时间,陆铮敲门走进了明珠酒店1502房间。
开门的,是一位雪白西装一尘不染的中年男士。
……
陆铮进包厢的时候包厢内音乐飘扬,独臂人陈怀贤正把着话筒唱“血染的风采”,大老李和刘广文坐在一旁,鼓掌叫好,几人喝得都是面红耳赤,醉态毕露。
陆铮坐下,含笑默默的听着。
大陈嗓音有些沙,这首歌虽然他唱的调子不大对,但略微沙哑的声音,却唱出别样的悲壮和沧桑。
更令陆铮等在场几个亲身经历过惨烈战场的人心神激荡。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血染的风采——!”
最后一句,大陈的声音根本就嚷不上去,但他拼命的嘶喊着,就好像,要把胸中的一腔感情尽情宣泄。
便是正好进来送酒水的小服务员也禁不住受到感染,跟着陆铮等人鼓掌。
“老连长……,你来了。”
大陈闭着眼喊完,喘息了好一会儿,突然见到了陆铮,立时有点不好意思,悻悻的挠头。
陆铮叹口气:“你们玩的挺好,唉,这么多年,还是觉得在部队上最单纯,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
大老李笑道:“老连长来晚了,先自罚一杯。”
说着,就将早就倒满了酒的杯子放在了陆铮面前。
陆铮笑笑,说:“行,我认罚!”
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不但刘广文和陈怀贤都怔住,大老李也怔了下,也就老战友在,大老李才借机开开陆铮的玩笑,平素,大老李实则和陆铮见面的机会都少,又哪里敢造次?
陆铮笑道:“我自罚三杯吧。”
大老李忙抓住陆铮握酒瓶的手,笑着说:“你快别吓我们了,就算要罚,先吃口菜,应该还没吃吧?”
陆铮微微点头:“行,先吃菜,今天啊,咱们不醉无归,都做好准备。”
……
晚上,陆铮脚步有些飘的回了公寓,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一路他都在哼着曲子,曲调便是血染的风采。
想着喝的东倒西歪的大老李三人,陆铮就不禁笑,要说自己的朋友,也就这几个硕果仅存的战友了,刘广文的事,能帮自己肯定要帮。
客厅沙发上,露易丝赶紧起身,去吧台给男主人泡醒酒茶。
劳拉,则一贯的令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可能是听到陆铮的声音,艾瑞斯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到陆铮浮夸的脚步,微微皱了皱小眉头。
陆铮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怎么了,喝酒你也要管是吧?要不要我跟着你三从四德?”
这也是酒壮英雄胆了,平素,陆铮心底深处,还真有些惧这个小家伙。
艾瑞斯没有理陆铮这茬,踱了两步,突然说:“你哼的曲子是血染的风采是吧?这首歌是86年才创作出来,87年你们中国的春节晚会后才开始流行的,但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这首歌创作出来的一年多前,就用哨子在我面前吹过,是不是?”
艾瑞斯声音不大,但听在陆铮耳里却如晴天霹雳,炸的陆铮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