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绮云是胡林的高中同学,家在县城,人也长得不错,又在县医院当医生,这样的条件配胡林让她家人觉得门不当户不对。
可骆绮云蛤蟆吃称砣——铁了心,非胡林不嫁,为此和家里人闹翻了,好几年没来往。
后来胡林弃教从政,凭借个人能力在官场混出了点名堂,骆家人才转了点脸色。可骆绮云却转不过弯来,还是胡林反复劝导她,陪着她借春节拜年的机会登门修好,这才恢复了关系。
骆绮云的姐姐嫁到了边湖,姐夫是市工商局的一个科长,大权没有但收的烟酒不少,她姐姐就时常分些给老父亲。
老头跟着沾了些油水,自然很高兴,对大女儿、大女婿就很好。
她妹妹嫁在了县里,妹夫段福生家世不错,自己又是包工头,平日也没少孝敬老丈人、老丈母娘。
她哥哥考上大学后,分到了东洲市,虽然只是普通职工,但工作单位是银行,收入很丰厚。
独独骆绮云、胡林家条件最差,每回去看老头、老太太时,自然也是最寒碜的一个。
虽然恢复了关系,但老头、老太太却厚此薄彼、冷热分明,几兄妹也不大看得来她和胡林。
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两年胡林发展得风生水起,成了全县头号大镇、富镇——杳踪镇的三把手,距离正科级只有一步之遥,在县里也有不错的人脉关系,算得上是出人头地了。
可以预见,再空几年他搞个正科级单位的一把手完全没问题。
家里经济条件好了,胡林对老丈人、老丈母娘自然不会吝啬,老头、老太太的脸色也越来越好看,现在已经是笑脸相迎了。
骆绮云却始终心存芥蒂,登父母的门并不十分频繁,和兄弟姐妹们更是走动不那么多。
段福生今天就是来求胡林办事的,想在杳踪镇承包工程。现在县里谁都知道,除了县城,就数杳踪镇建筑工程多,他段福生有现成的关系不用,岂不是傻子?
见骆绮云直接问了出来,段福生忙笑意盈盈地道:“姐,你也知道,县里这两年工程是不少,但抢得也很厉害,生意不好做。我呢,是想请姐夫在杳踪镇安排几个工程做做,到时我也不会忘记你和姐夫的。”
骆绮云早就猜到他的来意,妹妹骆彩云已经和她说过好几回了,但她一直没松口。
想了想,她道:“彩云和我讲过,你们也知道,你姐夫虽说是三把手,有些事并不那么好办,镇上闻书记、方镇长都是认真的人,你姐夫也不是一个贪图利益、没原则的人。”
见段福生一脸失望的样子,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骆绮云心一软,又道:“我可以和你姐夫说说,不过,闻书记、方镇长要求很严,你有多大的施工能力才能接多大的工程,还必须保证质量和工期,别想发横财,只赚得了合理的利润。”
段福生顿时大喜过望,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道:“那是、那是,姐夫是个清官,我不会给他丢脸的,保证把工程做得好好地!等结了工程款,我不会忘记你的。”
骆绮云对他的许诺不置可否,顺便给自己搞点外财也不错,只要不出格老胡是不会管的。
第176章爱巢,爱亭
四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春播时节。
闻同的担忧变成了现实,今年的棉花种植推广工作阻力极大。
棉农们去年原本做着美好的发财梦,没想到一夜醒来,梦碎了。伤心愤怒之余,他们坚决拒绝再种棉花。
其他乡镇还好点,尽管县里按定价统购棉花,但还是要比种粮食合算些。杳踪镇就不一样了。村民在水田里种香糯米、西瓜的收益明显比种定价棉高出一截,现在要他们去种对农技水平要求更高,田间管理繁顼得多,病虫害防治十分困难的棉花,那跟让他们丢弃西瓜去捡芝麻有什么区别?
与杳踪镇“同病相怜”的还有丰收乡,该乡种香糯米的也不少。
其他乡镇的农民之所以宁可舍弃那点利益也要改棉种粮,主要是因为本县气候、水土的确不适宜种棉,产出的棉棉质不佳。
还有,棉花种植对农技水平要求很高,田间管理很繁顼,病虫害防治十分困难,一个意外就会大减产,其风险远远超过种粮。
这么着考虑,种棉还是不划算,不如种粮来得稳当,还省心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