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到一间雅室,一进屋,关上门,叶忱终于松开了在她手腕上的桎梏。
凝烟踉跄退了几步,终于忍不住质问:“小叔是疯了吗!”
她将小叔两个人喊的极为重,胸膛更是不住的急喘着,眼中满是慌张。
叶忱摘了脸谱随手丢到一边,久未见过的面容,深邃攫来的目光都让凝烟呼吸发窒。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疯?他倒是想疯,在拥有全部记忆,在以为终于找回属于他的烟儿时,她却如上辈子一样,义无反顾的奔向叶南容,他们夫妻和睦,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哪一天对他来说不是折磨。
他能疯到好,只管无所顾忌的把属于他的人锁在身边就好,可上辈子的绝望犹在眼前,他只能克制,只能忍耐。
凝烟在他的凝视下,越来越坚持不住,扭开头哑声低语:“我已经与小叔都说清楚了,你究竟为什么……”
目光触及到被丢在地上的脸谱,凝烟心头被揪的难受,一个字都无法再往下说。
当初她错将小叔认做夫君,唯恐冒犯,忐忑惶恐了许久,现在,他却甘愿被所有人误会是叶南容,她怎么值得他这样。
自责与愧疚伴着心头的动荡,几乎快将凝烟淹没。
她阖了阖颤抖的眼帘,逼着自己冷硬下心肠,漠然看向叶忱,“先前的种种误会,我给小叔道歉,受小叔那么多照拂,也欠小叔一声谢谢,想来小叔宽容大度,也不会再多计较。”
叶忱眼尾轻眯,危险与怒火险些失去控制,他缓缓捻动指腹,良久才开口,“沈凝烟,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我不舍得胁迫你。”
凝烟眼眶酸的差点落出泪,她话说的过分,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那小叔今日是何意?”她冷着眸光问。
叶忱说:“我愿意尊重你的选择,可我不可能看着叶南容又一次将你扔下而无动于衷。”
“我视若珍宝的人,被他如此不珍惜,我会心疼。”
心头掀起的震动让凝烟招架不住,匆匆打断他,“你别说了。”
她吸了一口气,“小叔也误会了,我与夫君很好。”
“是么?”叶忱意味不明的反问,迈步靠近她。
清檀气息越来越近,丝丝缕缕的将她围绕,凝烟脚步不稳的后退,语无伦次道:“当然是,我心悦夫君,如今夫君也心悦我。”
叶忱盯着她开开合合小嘴,反复而出的夫君二字挑刺着他的怒意。
凝烟不想再待下去,“我该走了,若是让人知道,累及小叔名声,我也不想让夫君误解。”
她想逃离,叶忱却一把拉着她到身前,瘦弱的身体撞在他胸膛上,凝烟嘴唇颤了颤,隐隐的危险让她感觉不妙。
“我怕你累及名声就不会成夜教你雕玉,也不会在你中药的时候,守在你的门口。”叶忱一字一句,说得缓慢深刻。
凝烟大慌,“你答应过当没有发生。”
叶忱点头,慢条斯理的反问:“你怕叶南容误会,但他恐怕未必怕你误会。”
凝烟情绪迭起,轻喘着胸膛起伏,不明白他的意思。
叶忱抬指轻抚过她颤抖的眼睫,温柔抚慰,又残忍开口:“你以为他真的是来见叶窈?”
凝烟感觉到空气渐渐从肺腑里消散,小叔会这么问,那就说明了一定不是如此。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随着叶忱落下尾音,屋内一下变得安静,与此同时,一声声细微,不连贯的吟。喘缥缈进凝烟耳中。
“过来。”叶忱拉着她往与隔壁雅室相邻的那面隔墙走去。
凝烟有预感那不是她想看到的东西,她不愿意去,叶忱却不由分说,几乎压着她到墙前,说是墙面,上半部分其实是一片片槅扇。
修长的手自她身后探来,略微推开一道缝隙,不堪入目的画面直冲进凝烟眼中,她浑身僵硬,血液直冲进脑中,瞳孔缩紧着,双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叶忱低腰在她耳边轻声说:“大抵两人并不知道这雅室并不私密,才会情动至此。”
他轻抬起眼帘,烛光照在屋内,一室昏黄,两具裸。露的身躯纠缠在一起。
凝烟猛地转过头,叶忱抬手捏住她的下颌,逼她看着,“看清楚,这就是你选择相信的人。”
凝烟挣不开,就这么眼睁睁,木然的盯着屋内,眼泪一颗颗顺着脸庞淌落,滴到叶忱的指上,他丝毫没有容情的说:“还要被他伤害几次才够,你与他,从头到尾就是错,烟儿如今能明白了吗?”
叶忱低眸凝着她苍白发抖的唇,“那声夫君,到底又该唤的谁?”
叶南容迷醉的神情和从喉间发出的低吼,让凝烟感到无比恶心,强烈的反胃感冲上喉间,她俯身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