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我便立即行为起来,在网上找,全国范围内的找,当然最好还是在这边,因为离家较近,朋友都在这边嘛。那天我就留了几个联系号码,还传过去几张设计稿。正在等待对方回应时,却发现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了,随后我的手机就响了,我一看就知道不妙,便没有接他的,反正决定要离开他们这儿了,也就不怕得罪他了。
可这手机就是坚持不懈,好像非让你接起不可,不然就吵死你似的,于是还是接了。如我所料,那边的声音很气愤,也很尖锐:“白玫梅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现在连吃饭都不愿上来吃了吗?”
我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发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让我上去陪他吃饭,不可能吧?但紧接着听见的声音,则更让我觉得自己是听错,要不然会让我更加愧对他,也更加没法原谅自己。
“对……不起,玫梅,我,我是说今天我让小张打了你最爱的薯粉炒牛肉,你上来吃饭好吗?你要不愿上来,我就拿着它去你那儿陪你吃饭好吗?咱们俩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我知道我,不应该跟你生气,不给你打电话,故意冷落你,才让你相信网上的假消息,不然你……。”
“逊哲,你别说了,好吗?!其实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听他说着这些,我再也忍不住了,但还是强忍住对他说:“我今天就不上去了,你也别下去了,好吧?让我,让我好好想一想行……吗?而且我,希望你也能,也能冷静地好好想一想,我们俩可能终究,终究不是一路人。”说完最后这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手机也从耳朵上掉了下来,任凭他在里面着急的呼喊。
随后为了不让他听见自己的哭声,便索性挂了,关掉,因为知道他肯定还会打来的。然而我不知道的是他对我这边所发生的事早已了如指掌,只是身不由已,无法及时向我伸出援手罢了。本来想去吃饭的,可这时又觉得什么都吃不下了,吃什么都没味道了,我总是这样,心里一旦难受和有事就什么胃口都没了似的。
就在这时却进来一个人。我起初看身形又以为是阔少,可仔细一望是小张,忙抹掉眼泪,强挤出笑容来,边站起来,准备跟他打招呼,毕竟这是礼貌嘛。
可他仍旧抢先说话了:“白小姐,您……没事吧?”他这样问也只是开场白,脸上并没有什么十分吃惊的表情。“对不起白小姐,那天,哦,就是前天下午您发信息,之后可能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吧,其实我是回台湾了,我妈妈身体不太舒服,我想邰先生也没在国内,自己在这也没什么事,所以回去看看妈妈了,可能您跟我联系时,我正在飞机上呢。可后来打开手机我看见了您的信息时给您打电话时,就再也打不通了。我给您回的信息,您看了吗?”小张劈里啪啦一通解释。
我好一阵才明白他在解释前天下午没接我电话的事,对于他问我看没看到他回应我的信息,我也只得连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上面果然有好几条他发来的信息。我只得满是歉意:“不好意思啊,小张,我那天,那……。”
“白小姐您不必解释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您那天是怎么过来的,尤其是邰先生,所以立马从国外赶回来。您不知道他那晚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您,他真的很担心你因为那些事而出什么事。”
这时他手机突然响起来,但他拿出来一眼都没有看便按掉了,似乎知道是谁,是什么事,仍旧继续跟我说,“所以把你那些朋友都问遍了,又怕你因为网上的那条假消息而不原谅他,故意躲着他不愿听他解释,又一一去他们的住所看过,这才确实都不在他们那儿,总之像丢魂了一样满世界找您,而且您还是开着车出去的,更让他担心,让他着急。”说着小张又将手里提着的保温盒,边拧开盖子,边递到我手里,“这不邰先生知道您喜欢这道菜,今天还特地让我打来,可您又不愿上去跟他吃饭,他只好让我拿下去给您吃。他知道昨天一天都没吃饭,但他又抽不开身,我也是今早上刚回来的。你就趁热吃了吧,啊!别让他再担心了。其实在邰先生心中您比他自己更重要千万倍,知道吗?”
我明白小张是来给他当说客的,望着保温盒中那盘粉丝炒牛肉,我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厚爱于我,他到底欠了我什么,要这样厚待我。我都如此背叛了他,让他连尊严和自尊都没有了,他还是不改初心,仍旧一如既往。
而我除了愧疚和自责以外,仍旧不爱他,心里想的仍旧是那个将我伤得体无完肤的男人。真是所谓那人虐千万遍,我待那人如初恋。而阔少又何偿不是跟我一样痴心不改呢?
小张看我又哭了,明显有些紧张:“白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让您生……?”小张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他不可能说什么话让我生气的。
但我还是急忙解释:“不,不,我是觉得自己又让你们邰先生担心了。不过小张,你刚才说你们邰先生对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都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他不是在国外吗?难道他在我这设计室里面还装了什么摄像头吗?”我擦了把眼泪试探着问小张。
小张明显挺紧张的,好像说漏嘴一样,并急忙否认,说就是门口的那一个,每个设计室都有的那个,统一的嘛,“而且那个已经够用,那个摄像头就在门口,什么人进来出去都一目了然,邰先生并没必要在里面再装一个,他应该是在回来之后找不到你才去保卫科看了当时的监控画面的吧?”
虽然这种解释也还合理,但看小张慌慌张张,又严丝合缝的说法更让我怀疑了,而且阔少不是在国外出差吗,怎么会突然间赶回来,据说要去半个多月,今天才十天吧?肯定他又在里面按了什么监控设备由他自己掌控的,只是没让我知道罢了,于是我继续探试小张:“其实我知道他即便里面再装个摄像头也是怕我有什么为难或受委屈、受欺负的事不愿告诉他,又怕我不高兴才没告诉我,其实他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明白的。”
虽然这话我是在诈小张,但也确实是我出自肺腑的真心话。即便他不能原谅,也无法原谅我,还要杀要刮,我也觉得那是自己罪有应得的,因为我不但无法让他相信,甚至还做了那样的事,那可是事关男人尊严的事,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原谅的,何况是阔少这样的男神呢。
小张被我逼问得都有点满头大汗的感觉了,好像想合盘托出,因为我说自己知道阔少是因为太在意和紧张自己才会这么做的,那小张也没必要再藏匿他主子的苦心不是?可当他正要张嘴说时,他握在手中的手机又响了,他放手瞄了一眼就说阔少找他就匆忙跟我告别,并示意让我把那盘粉丝吃了,边接起电话往外去。
明显是阔少不让他承认,因为他还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刚才那个小张没接的电话肯定也是他的,因为小张是自作主张来这跟我说这些,没想到这下又捅了娄子。唉,看来小张要挨骂了。我想着小张这弄巧成拙,还得挨他主子训斥的事,不免有些替他叫屈,本来是想替主子当当说客和评功摆好的,结果却弄巧成拙,挨主子的骂,这不是叫人同情吗?当然还有点叫人忍俊不禁。
我看着他飞快走出视线,目光回到自己手上,那个十分精致的保温盒仍旧拿在手上,里面是那盘色香味俱全的薯粉炒牛肉,看上去就非常诱人,闻起来更是香气扑鼻,吃到嘴里恐怕也最是人间美味吧?如同阔少的人一样让我觉得受之有愧,得之不安。其实端出那一盘后,里面还有一盘青菜和一碗米饭,看来他是知道我不会去食堂吃饭的,所以才送到这来让我吃的。
吃着这香喷喷的饭菜,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羞愧难当又悔恨交架,眼泪又一次涌出了眼眶,我觉得自己猪狗不如,猪狗还知道个好歹,还知道感恩呢!可我白玫梅呢?又忽然想到他可能在监控里看我吃饭,知道我在哭泣,他心里恐怕也很不好受,说不定还以为饭菜不好吃哪。
想到这我又急忙擦去眼泪,显得很津津有味吃起来,最后把那碗米饭全吃光了,牛肉和粉条也全都挑出来吃光了,只剩下一点红椒青椒和配菜,那盘青菜我也吃了不少。
总之我是吃得饱饱的,让他看着放心吧?我是这样想的,他是否是这样认为的,我便不得而知了。总之我以为他那天下午或者晚上会过来找我的,然而并没有,也没有任何信息给我,第二天也没有,第三天同样没有。
于是我想他并没有原谅我,因为作为男人这种错误是不能被原谅的,何况他并没有得到过,一次都没有。或许他只是看我在网上查找服装企业,企图离开他们集团,寻找下家和去处。
我是他一手扶植和调教出来的。他当然不能也不想把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人,便宜了别的服装企业,虽然以我的这点实力对他邰氏的任何一个设计师都够不成威胁,但他邰逊哲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花费几年,连感情都赔上的而扶植起来的小设计师,去服务别的服装企业,哪怕只设计一件衣服。
我想这样也挺好的,他不能原谅就不原谅吧,反正我和他之间也只能是这种不了了之的结果吧?他不让我离开,我就不离开好了。
其实传出去的那几张设计稿都在之后回复我了,好像想与我详谈的意思,但我回复说自己会好好考虑考虑他们,便再没联络了。
然而正当自己以为和这两个男人都不会再有瓜葛的时候,命运却似乎又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