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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躺在木板床上,身下铺了一层干稻草,狰狞的草叶子快要把她淹没。她伸出干枯的手,对站在床前的孙媳妇说:“梨花,你看我病了这几天,手都捏不起了。”

梨花抬手握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奶奶,就是开春受凉了,我看你今天好多了。”老婆子扭着脖颈,似在听院子里的动静:“林生回来没有?叫他莫再跟着知青去摸鱼,这几天潭子水凉。”梨花摇摇头,替奶奶曳了曳被角,不出声。

老婆子说了几句话就累了,又朦胧睡去。梨花走到窗前,合上透了一会儿气的窗,把正在开花的老梨树关在窗外,轻轻走了出去。

刚走到堂屋门口,丈夫赵林生提着个竹篓子回来了:“奶奶睡了吗?你去捡点柴烧灶。”梨花低着头,侧身让丈夫进门,然后走到柴房,从一堆散落的树枝子后面拉出一个背篼来,往青杠林走去。

她是赵林生的第二任妻子,赵家曾经是龙洞村还算殷实的人家,赵林生父母在他少年时因石矿坍塌双双身亡,被奶奶拉拔长大。他头婚第二年,孩子刚出生就死了,老婆也跑了。赵奶奶跟村里人诉苦,说那是个疯女人。赵家提亲的时候,梨花刚过18岁。男人虽然大梨花几岁,但身强体壮,种地挣工分是一把好手,也不爱说话,嫁过来她就是当家的人了。

赵林生平时是个老实敦厚的人,起初梨花也是想好好过日子的,但新婚不到一个月,她就知道他上一个老婆为什么要跑了——他时常躁狂,打人,把人往死了打,他才是那个疯子。

“砰!”梨花单薄的身体不受控地被推到碗柜,原本就不稳的柜子带着碗盘子哗啦啦脆响。她背后被撞得生疼,额角也热得发烫,一股鲜血从伤口流出来,这是赵林生挥着锅铲子砸破的。

比身体疼痛更让人恐惧的,是那一瞬间赵林生扭曲的脸和耳旁的怒吼。那种没有来由的愤怒和癫狂,直到他体力耗尽才停止。

她甚至觉得自己会被他打死。

赵奶奶则坐在桌前吃着饭,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是一年前她第一次挨打,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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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走到青杠林,上午春雨刚停,林间许多菌子冒了出来,带着泥土和菌类混合的香气。梨花认得能吃的菌子,就先把柴堆在一边,扒开枯腐的树叶捡了起来。晌午日头好,正好可以把菌子先晒着。不一会儿,她就捡了半背篼。

她怀里抱着一捆柴,背着菌子走出林子,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正在打闹。

这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们。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农村三年锻炼,并没有让他沾染土腥味。他皮肤白,衣服总是很干净,说话声音也很好听。梨花也说不出来什么词,就觉得城里人确实洋气。

“梨花嫂子,你捡柴呢?哟,这么多菌子!”孙栖年龄比梨花还大了几岁,但依然跟着村里人管梨花叫嫂子。

男男女女们围了上来,女知青说:“我来龙洞村这么久,还不敢随便捡菌子呢。嫂子,这些都是能吃的吗?”

梨花红着脸,“嗯”了一声。大家叽叽喳喳说着话,梨花麻利地捡出了几朵样子不同的菌子,递给孙栖:“林子里还有很多,你们比着这些捡就可以了。”

孙栖惊喜地接过去,说了谢谢,又想起点什么:“对了,嫂子,扫盲班快要结业了,你也好久没来了,我给你留了几本教材,你空了就来取。”

梨花应了一声,背起背篼往家走。她要再不赶快走,就会被大家发现她红透了的脸。

走出一小会儿,她转身往回看,那群人依然结伴笑闹,渐渐消失在山腰,太阳挂在头顶上,一阵风吹过,土路边如雪的梨花迎风簌簌,让人觉得他们就是那画里的人。

再次靠近围着土墙竹篱笆的赵家小院,梨花心底深处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脚踏入深不见底的渊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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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三月十五日那天,赵家正在吃晚饭。

山里人家一般就吃两顿饭,天还没亮就烧火做饭,吃完下地干活,下午四五点左右才吃第二顿。晚上没有电照明,点煤油灯费钱,基本家家户户都在太阳落山后就早早睡去。

赵林生说公社让扫盲班的人去办脱盲证。这个时候全国都在扫盲,没上够三年半学的人,算半文盲,都得去扫盲班学习。每天晚上在村小坐两个小时,课程也不复杂,学会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常用字的写法,还有基础的加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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