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沈序亲手端来的。
云岳星尝过之后,心满意足。不愧是明月山庄,菜肴很是美味。倒是银杏吃着吃着,陷入深思。
“姐姐,我去我那拿衣裳再过来。”银杏环着云岳星的手臂,一摇一摇。坐在椅子上够不着地,双腿一晃一晃。
“好。”云岳星试着挣脱开手臂,只见银杏脑袋耷拉一下下来,就不再尝试挣脱,“需要陪你去吗?”
“不用,”银杏摇摇头,挺起胸膛,骄傲的小表情写在脸上,“我自己可以的,我认识路。你们等我回来就行啦!”
云岳星想这也是银杏自己家里,也便随她去了。
银杏跳下来,拿了两块糕点,一块拿着手上,一块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就讲话,模糊不清的。
“姐姐,我先去啦。”
*
夜才刚刚暗下,明月山庄已亮起各式的宫灯。这最多的款式呢,是一团和气灯。
寓意家庭和睦。
银杏一蹦一跳地走在小径上,一个眨眼没注意,很是顺畅地拐了个弯,润滑地消失在黑与白的交界处。就好似她从来没出现过。
她隐匿着小小的身形,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偏僻的的角落,荒草丛生,破败荒芜。
这有间房,很小。
若不仔细,根本就察觉不了这间房—
竟上了锁。
里一圈,外一圈。
里有门锁,外有禁咒。
跟防贼一样。好似里面藏了什么绝世瑰宝,怕人窥觊。
银杏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每次见到这,气都不打一处来,简直想活生生拆了这座房,但无能为力。
只见她轻车熟路,化作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顺着门缝进入。
防贼,但还是没防住。
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一支烛。
这床不大,只容一人,边角还有些脱臼。这桌这椅都破烂,漆掉了好大一片。那椅只有三脚,断掉的一脚静静地躺在角落生灰,似乎还沾了滴滴的血迹。
红烛只剩半截,烛蜡凝固桌上,像是死缠烂打,难以摘下。
还有,一位女子。
和黄鹂的眉眼竟有五六分的相似!
不一样的是,身形瘦削,肤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是出奇的锐利有神,似鹰隼。
那是一只体衰的苍鹰。
银杏点燃烛火,昏黄幽幽,只能照亮很小很小的一块,它在小心翼翼地燃烧着。
她把捂在胸口的糕点放在桌上,还有点点的温热,不至于太凉。
银杏垂下眸子,说不清心情,声音微微颤抖:“给你带的。”
女子温柔地拍了拍银杏的后背,轻语,安慰道:“当初我能啃树皮吃沙子的,这又算得上什么。看了这么多年你还没习惯啊。”
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两码事,让她怎么习惯。
银杏没把反驳的话说出口,她也无能为力,只能耷拉着脑袋。女子毫无负担戳戳银杏的小脑瓜,一摇一摆。
女子拿起糕点,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不敢自己的胃承受太多的负担。
她的胃已不似从前那般能抗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