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下了这个局,又让罗徽当面给他难堪。可是算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让他千万别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老夫人溺爱徽哥儿,这也实属正常。可为何,却要他让趟这浑水,煎熬得如同在刀山火海之中。
可遇到了,却还得小心应对和礼数周到。这位少奶奶还什么都被瞒在骨子里。
老夫人,罗徽,以及他,都是这一场阴谋里的囚犯。
“璟哥儿。”当着老夫人和少奶奶都不打招呼,罗徽却压着嗓子叫了一声,“你过来。”
江璟琛他似乎能见到内室床上的罗徽对着他一笑,惊恐,难以置信。
的确是该笑的!罗徽见着江璟琛惧怕的眼,心里崩提是有多得意。这多年来不如人的自卑在这一刻得到成全。或许是,太过高兴了!那份欢喜都压抑不住,嘴上叨叨的自言自语起来。
一会儿是,“这婚成的好!”
一会儿又是,“烦人的东西。”
喜怒无常,好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在意屋子里头的几个人。
褚玲珑瞳孔惊动,下意识的去找身边的人,“祖母,我怎么一个字没听懂?”
“徽哥儿!”老夫人扬着声音,不假辞色训,“正经些。”
这一声让江璟琛心里一惊!这么多年来,少爷不管做了什么事,老夫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却摆起脸来。
但他却是明白了。能让老夫人维护的,也只有这位新进门的少奶奶。
难怪罗徽非要把他留下来说话,江璟琛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少爷就是少爷,少奶奶就是少奶奶。他就是个随意摆动的物件,罗府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想着独善其身,更别想着只自己充个无辜人。
都是该的!
可若真是算起来,少奶奶她最可怜。
江璟琛的目光垂下来,落到褚玲珑那香雪色的襦裙上,她的腰是细的,不盈一握。
他又追着那梅花花瓣数,落到了修长的腿。是昨夜里盘着他,如同一人般的亲近。
深呼吸一口气。
像是终于被迫接受了就这样的事实。
避不过去,那就不避了。这事做的隐秘,没一个人会说去,他更是会把嘴闭紧了。
江璟琛心里头的那些个声音才慢慢停止了。
罗徽歪靠在枕上,那张脸上萦绕着成年累月的病气,见了人进来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眼珠子也同时在打量着她,像是看着某一件货物,“孙儿身子不便,就不起来给祖母问安了。”
老夫人却不应声,拍了拍褚玲珑的手背,“宝贝肉,你不就是想见见徽哥儿?”
因为,昨夜里洞房的时候,夫君给她留了个好印象。
黑灯瞎火,什么都见不着。褚玲珑却也觉得夫君是个小心敏感的。
但今日见,他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却不大一样。具体哪里不大一样,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有那么可怕?褚玲珑都不敢上前了。老夫人抿了抿嘴,又开始教训,“徽哥儿你身边的小雀顶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