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似乎,是不大愿意留下来,她多多少少是有一些失望的。
一天落了两次骂,换做谁心里都不会痛快的。褚玲珑点头,“当作是夫君给的教诲,记在心里。”她会尊敬江先生的。
外头的声音稍微停了些。
但江璟琛始终低着眸子,不大愿意出去,好像只有这样就能显得这事情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而呆在充满褚玲珑的屋子里何尝又不是一种煎熬,她写过的纸,坐过椅子,痕迹或多或少都在影响着他。
“璟少爷,要不要喝茶?”
江璟琛这才抬起脸,对采莲说,“不必麻烦了。”
“璟少爷,那爱不要看看少奶奶新写的字?”
采莲是不想见小雀,才不愿意出去。
一捧的高丽春蚕纸,清纯又明媚。
他的鼻翼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独有的体香,那些魔怔的思绪,不合时宜的全跑了出来。
快速的从脑海里赶出去,他抽出被压在底下的几张大字,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璟少爷,今日少奶奶原是手腕疼。可却也是写了这么许多。”采莲又说,“您可别嫌弃少奶奶写的不好。”
仿佛这女人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更怕被人厌弃。
江璟琛别过脸,才赶跑的思绪又卷土重来了。
那夜里,女人的胳膊被轻压住。他按耐住着气性,慢慢的磨。
搅得他心神不宁,江璟琛猛的睁开眼,背过身去,“怎么会?少奶奶虽是个性子软和的,但骨子里也要强,想做的事定能做得很好。”
“璟少爷说的对极了!”采莲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亲近褚玲珑了。原来和老夫人是一样儿的性子,“要是换做别人定要计较,可不也是苦了我们底下伺候的人。”
江璟琛手指尖摩挲着纸面,像是说给自己听似的,“少奶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少爷。”
“那可不是!论起少奶奶的赤忱之心,这世界,无人可比!”
他是个什么都不曾期待的人。
得做些什么事来,不然这人就被褚玲珑推着走。可如今,却是想着这日头落的真慢。
江璟琛看向采莲,念叨了一句,“那你可千万别让少奶奶知道,少爷根本没见过她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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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听了白日的事,念叨了罗徽一句,“徽哥儿到底是个直的,怎么能当着下人的面斥责了自家的媳妇?要我换成是玲珑,那该心里多难受!”
李婆子道,“听采莲说,少奶奶这么多日写的字。少爷一个字都没看,丢到地上当废纸。”
这不是辜负人家姑娘家的心意?老夫人听着也垮下脸,道,“这徽哥儿做下的蠢事,还得有人来弥补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
“璟哥儿既然搬过去了,那就上玲珑那处罢,好认认门。”
夜里月黑风高,可不是一回生,两回熟的!
本以为,使唤的李婆子今日夜里不会来,却带了个好消息,“少奶奶,少爷说了要到您这处来。”
但和前两次的习惯一样,只准褚玲珑一个人在。她让丫鬟早些去睡,不用值夜。
她笑着应下,“好,我知道了。”
夫君要过来,本该是开心的事。
可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她又变得犹豫不决。
想当初,褚玲珑还没嫁进罗府的时候是多么干脆又利落的人。倒是现在也变得踌躇不安了。可转念又想来到罗府这些日子,真的是她的运气到了。身边的人都和善,便是个丫鬟也全是为自己着像,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