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从渔村出来的少奶奶,倒是显得沉稳。
老?夫人侧过?头来,只同身边的人,问道,“徽哥儿?是个不顶用的。你是罗府少奶奶,你这么说?”
褚玲珑也听出来了,老?夫人这是要快刀斩乱麻!连身边多年?的老?人都愿意舍弃,先不处理李碧,还?是在顾及着她和罗徽之间的祖孙情意。这么一问,就?是想让她来做这个恶人。
褚玲珑点头答应,“兹事体大,等?过?些日子,把李姑娘抬进来当个妾室。”
外头罗徽却冲进来,一把拉住李碧,直接对着褚经理吼道,“你们凭什么让碧儿?当妾!祖母你老?糊涂了!至于,褚玲珑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妇人,做的那些好事还?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么?识趣的,你才该自行下堂!”
男人的语气恶狠狠的,也多亏他不念旧情,让褚玲珑也断了最后的念想。
“夫君爱慕李姑娘,这事你早该和祖母说说。”女人冷静的可怕,不吵不闹,也不纠缠,“也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愧是江璟琛的女人,口蜜腹剑的东西!罗徽怒不可遏,“褚玲珑你脸真大,不守妇道的蠢货!”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一个巴掌扇飞了侧脸,严令喝止:“混账东西,少爷发了病,你们都是死的!”
一时间,小厮扑上?去拦着,李碧和李婆子哭声好大,闹哄哄的乱成一片-
“李婆子,被发卖了?”
江璟琛手中握着的书,船舶里的火烛不太明?亮,他起身用掌心将火烛笼住。
一个简单的小动作,仪态也是端正。
漫漫长夜,船舶在无声无息的向前?行驶,
见江璟琛还?对那罗家少奶奶耿耿于怀,江书道:“璟琛,你就?听我一回,做兄长的还?会害了你不成?”
他从不信人,江书会出手帮他,也不过?是看在他还?有可利用之处。
“江书。”江璟琛敛着眉,薄唇微动:“你这份礼,我收下了。”
褚玲珑这一夜睡得不安生?。
昨夜里,李碧和罗徽的闹剧总不断的在脑海里上?演。
她是个多心的,总觉得这件事和江璟琛有关,却又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扶着床,起身问,“先生?,那边昨天?可回来了?”
“少奶奶忘记了,隔壁院子早就?人去楼空了。”
褚玲珑略微沉默,“都忘记了。”哪怕,真是江璟琛的手笔,那也是在帮她扫清李碧这个麻烦。以后,哪怕罗徽再喜欢这个李碧,也是只能够当妾室的份儿?,威胁不到她这个少奶奶。
他的情,她会铭记。
但更多的,褚玲珑给不了!
日光起来,直等?到,采莲说江璟琛的车马离了台州府,她才把这颗心才落到肚子里。
“我真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褚玲珑哭笑不得,她还?真以为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若江璟琛真要做出什么事,她区区闺阁女子,又能拦得住什么?
她懒散的靠着,即便是采莲切了果子进来,都没什么胃口吃。
浑浑噩噩,到了下午。
“少奶奶!大事不好了!”
褚玲珑都不想起身,只觉得浑身发懒,“这府里,还?能发什么事?”
“少爷遇到了马匪!马车落下山崖啦!”
“夫君本?就?不出门的人,怎么会遇到马匪?”即便没有爱意,褚玲珑还?是脸色苍白起来。
原来是,一大早罗徽就?离开了罗府。老?夫人对外宣称,他旧疾复发,被送上?清明?寺老?主持那处修养。实?则,褚玲珑也明?白,老?夫人是怕罗徽又跑去见李碧,到时就?做出什么疯事来。
话音刚落,采莲就?见着人摇摇欲坠:“少奶奶!”
她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小腹那种?绞痛的感觉又起来了。正要喊人,嘴才张开,只觉得眼前?黑漆漆淡淡一片。
昏了过?去。
等?醒过?来,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之后。
褚玲珑的头重的昏昏沉沉,人也只觉得恶心,睁开眼缝去看,外头的烛火像是罩了一层似的。她自己身子最是清楚,冬日里下河摸鱼也是常有的事,不该如此,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