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人上船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引起了好多?人的注目。有人还笑了一句:“到底是新婚夫妻,恩爱着呢!”
膈应得褚玲珑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她?拧着眉:“先前在水寨那是没法子,我?才陪着你演戏。没成想,你却是这般无赖。”
知晓人要走,江璟琛还哪里顾得上什么礼仪周全,再说了夫人这词这几日是叫的顺嘴,改不了的。他说:“我?若是不喊这一声夫人,这老?人家哪里又会让我上船。”
“你崩说这些,我?不信你的鬼话!”自然,褚玲珑板着一张黑脸,开始不理人了。
江璟成明白她?懊恼,但?好歹,让他赶上了船,这一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老?人家过来收费用?,男人一摸袖子,“夫人,我?没带银子。”
那要钱的态度叫的一个顺溜,褚玲珑听了面上都泛起了红,她?不想搭理。可老?人家还在那处站着,目光看向她?:“吵架归吵架,小夫妻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总不能,让我?等狠了心扔了你家夫君到海里喂鱼?”
“那便丢到海里喂鱼罢。”褚玲珑可是高?兴了,“我?正好再找了个人,改嫁。”
江璟琛:“……”
出了福州地界,便有些身上发了凉意。
褚玲珑便见着眼前的男人慢慢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在海风中深深凝望着,那双眼当真是生的极好,便是不说话也?是让人觉得万般的委屈。她?只?觉得心里又咯噔一下,“江大人,别这样看着我?!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做了多?少对不住你的事。”
江璟琛:“拿着银子的才是大人,我?同你打个商量,几亮碎银卖给你可好啊?”
他当真是如此厚颜无耻!是什?么时候,又缠上了她?的手。
十指,严丝合缝,蜜里调油。
她?实在挂不住脸上的红绯,丢了银子给那老?人家:“拿去。”
男人更是顽固的很,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夫人给了钱,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褚玲珑把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她?出来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并未穿戴厚斗篷。人窝在货船后头,海浪翻腾她?就跟着颠簸,胃里头也?是止不住的恶心。
“手这么凉,要不挨着我?坐近一些?”江璟琛说话的时候,还挺高?兴的:“要是冻着了,怎么照顾哥儿?”
她?恨得牙痒痒,都想在那手背上狠狠来上一口!
货船上的人不多?,却因?为江璟琛和褚玲珑出众的相貌,都往他们这处看着。
都是些回台州省亲的人,她?要是真咬了上去,传到罗府老?夫人耳朵里去,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我?不冷,你离我?远些。”褚玲珑不觉得解气,手在男人身上掐了一把。
江璟琛能听话,那就怪了!不多?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个黄纸包:“夫人,你嘴里发不发苦,我?出来的着急只?抓了一把果脯。”
天底下果脯种类的多?了去,这人如今什?么东西吃不着。
“你赏脸尝一个?”
褚玲珑鼻尖嗅到一丝清香,抖了抖眉,“你这是故意的罢?”偏就这么巧,是她?喜欢吃的竹盐蜜渍的枇杷干。
江璟琛眉峰微扬着,笑着道:“你便当我?是故意的好了。”
“你的东西,打死我?也?是不吃的。”
褚玲珑自从?登船便很是不好受,她?也?不多?言语。眼见着天马上就要黑了,夜里船舱里点起了灯笼,风吹来就一摇一晃的。却也?是意外,这一路江璟琛没有再烦她?,就坐在她?身边,哪儿也?不去。
太过安静了。
本以为不会在意他的,可似乎有些做不到。她?低声问,“那枇杷干,还有没有了?”
江璟琛漫不经心道,“你不是不要,我?就给了旁人。”
听他鬼扯,这人根本就没从?身边离开过,纹丝不动?,像尊木菩萨。他这样可是堵了气,故意推说东西送出去?还以为他性?子是多?少的沉稳,也?像个长不大看的小孩。她?忍着笑,说,“那便算了。”
这样静的夜里。
船上悬挂的红色灯笼,就好像回到当时的大婚之日。她?不免感慨万千,若是当初没有嫁到罗府,可还是那个在渔村里瞎跑的渔家女罢?
江璟琛的肩膀贴过来一些,撞上她?的,声音如这深夜般浓重,有种把人嚼碎了的压抑。他摸索了怀里的黄纸包,白日里有几颗现?在就还有那么些数,“就知道你定要改主意,我?怎么会给别人?”
“江大人,您可真是厉害死了!”褚玲珑微抿了唇,见不得男人眼里的光,捡了一块最小的枇杷干吃进?嘴里。融化了,甜丝丝的,“谢谢。”
他轻轻点了点头,只?是看着她?,“再吃一颗罢,这一夜还漫长的很。”
她?愣愣的看着他,又自取了一颗枇杷干捏在指尖,问:“江璟琛,你有没有做些对不住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