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拿走通行牌?
满身绷带的男人站在候车室,注视眼前的小?小?少年,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你希望我不管你,然后拿走路牌么?”
楼慕将双手插进衣服口袋,淡淡的反问。
“当然不希望!”男人下意识回答。
“这不就得了。”他推了对方一把,示意男人该上车了,“纠结那些不重要的做什?么。”
“……哦。”男人表情犹犹豫豫,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随后回头?,“谢谢。”
男人认真的补充:“我在第六层等你。”
“嗯,去吧。”
负伤的男人支着拐杖走上车,随后小?心坐下。列车的座位被焊死在车窗旁,几根管子代替地面支撑脚下,又充过过道?。车身中心悬空,向下是没有尽头?的红色内部,乘客寥寥无几,大多都只有空荡荡的红色座位。
看的人眼晕,男人又抬起头?。中古站台背景下,灯火通明的车站,仅有少年依然站在站台上,那张出色的面容表情寡淡,如同落雪中静静绽放的雪莲,不染尘埃。透过双层的玻璃车窗,男人定定的注视少年,半晌,他抬起满是绷带的手,朝少年挥了挥。
“呜————”
列车拖着长长的汽笛声,呼啸着驶向头?顶,它消失在天花板上的空洞中,光线照出钟乳洞般凹凸起伏的墙面,片刻之后,列车走远,向上的通道?重新?陷入黝黯。
楼慕在下方收回视线,鞋尖调转,高瘦的少年离开车站。
顺便在门口的老太太那里?买了颗茶叶蛋。
不想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试一试伽罗苍的说话方式,果然很?容易就蒙混过去。
他为什?么没有正面回答男人的话?
毕竟只是出于?欣赏角度就去救人,放弃难得的通行牌,显得自己太过自大,而且打直球的夸奖方式贸然说出口……其实是有些难为情的。
仔细的剥开蛋皮,楼慕咬下一口带着虎斑的蛋尖,软嫩的蛋白带着细嫩的蛋黄入口,恰到好处的咸香驱散心里?最后一丝没去拿骨牌的遗憾。
好吃。
心情舒畅开来?。雪白的鞋子一步步走下阶梯,他背对灯火通明的车站,偏头?注视起第七层的东方,在那里?,这座城市的巡游者正在那里?酣睡。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通行牌要从对方身上获取,又为什?么要等到巡游者醒来?再行动?
在车站门前的最后一层台阶前驻足,楼慕抬手打了个出租。
“你好,去东面巡视者的领地。”
他开门见山。
后视镜上,司机徒然瞪大了眼睛。
038
轮转的车轮碾过积水,将喧嚣的街道抛在身后。彩灯牵着?楼宇,明亮的街道映如白昼,照亮来往的车马与行人衣饰上的褶皱。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司机踩下刹车,视线紧盯着?方向盘,额角渗出冷汗。
“那里面荒废太久,路不好走?,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他怯懦的开口,根本不敢抬眼看后视镜,神情?紧张仿佛后座上坐着恶鬼。
车窗外,杂乱的野草簇拥着?铁门,废弃的度假村牌匾坐落在十步开外的黑暗中,缺了偏旁的字与生锈的栏杆都在诉说这里曾有过非同寻常的故事。
楼慕知?道司机在?怕什么。
毕竟这种地方,除了“那种东西”无人敢来。
但他并不是鬼,亦不是菌种。
“没事,能送到这已经说?明您很通情?达理了。”
车内凝重的气?氛被柔和的声音驱散,诧异中,司机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正对上楼慕友好的表情?。
“啊抱歉……我把?你当成那种东西了。”鼓胀的肚子明显放松下来,司机擦擦头上的汗,开口解释,“这地方这些年闹的很凶,所以我刚刚还以为……”
“我知?道。”
楼慕理解的点点头,从衣兜中拿出钞票。20元的车费,他给了对方50。随后在?对方的劝解声中拉开车门,站到度假村的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