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不会给逃了吧!”
“逃什么逃,别瞎说,再仔细搜搜!那女人知道我们太多事,将军说了,绝不能留活口!”
说罢,首领踹了几个士兵的臀:“赶紧去搜!给老子从一楼再搜,翻箱倒柜得搜,她今晚必须得死!”
温画缇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女人,是不是指自己?她不记得有招惹过这些人。又听他们提及将军,难道是朝廷命官?
不,也不一定,现在各地纷纷起义,多得是自封的叛军。
可若他们抓的人不是她,那真是倒大霉了——这些人简直就是疯子,为了杀一人,不惜毒死客舍的全部人。
她不能再在这儿藏着了。刚刚他们说,要仔细搜、重新搜,还要翻柜子,她再抱着萝萝藏在这,只能等死!
可眼下,又能怎么逃呢!
温画缇心如焚火,就在剎那间,她突然忆起,昨日入住客舍的时候她留意过,后院的灌木丛里有个极隐秘的角门。
客舍一楼通向二楼,东西侧都有楼梯。她的客房在二楼靠东端,那伙士兵又是从西侧下去的,她是不是可以趁他们在别的客房搜罗时,抱着孩子悄悄溜出呢?从东边楼梯下去,正好离后院的角门也很近
温画缇的胆子一直算不上大,此刻也觉得自己想法很惊心动魄。
可是摆在她眼前没有路了,只剩这一条!如果她真是他们要杀的人,不赌一把就只能等死!
管他呢,横竖都是死,她要给自己和萝萝搏条生路!
温画缇为自己打完气后,又轻抚萝萝的背,只盼望这小祖宗能体贴她的用心。
她抱紧孩子,猫着腰,出客房时左看右看,确定外廊没人后,温画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下东边楼梯。
她跑得很快,步伐却轻,等到终于迈出客栈的剎那,气松了大半。
温画缇抱着萝萝跑到后院,天很冷,尚在下小雪。好在没有乌云,月光尚明,即便没有灯笼她也能看清整间后院。
她摸索到泥墙边上,扒拉灌丛,果然看见角门的小洞!
希望就在眼前,温画缇欣喜极了,抱着孩子就钻出去。
成功地离开后院,终于脱险,她重重喘气两口,却不敢多作休息,欣喜地抱孩子继续走。
雪天路滑,再加上萝萝在怀里,她走得并不快。
从躲进柜子,到摸黑爬楼,这一路惊险万分,萝萝这个一岁小娃竟都没有哭。温画缇有种劫后逢生的喜泣,努力的眨眨眼,直到离开客舍有一段路后,萝萝才在耳边小声喊,“娘,娘!”
温画缇拍拍她的脑袋,她又不喊了,只搂紧脖子。
雪纷纷扬扬,温画缇扯紧斗篷,把孩子过得更严实。
抬眸的剎那,却看见前方雪路的兵马——一个个披寒甲的士兵手握疆绳,正驰骋而来。快得她几乎没迈两步,噌噌噌就被这群银甲包围。
温画缇心惊肉跳,盯着首领从人群出来。
他头戴银盔,一支红翎在雪色格外扎眼。此人下颌锋利,是个独眼的将士,正骑在马背睥睨她:“你就是许知州之妻?”
许知州?温画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敢答,只是紧紧抱住萝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