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画缇的提议,冯掌柜惊讶之余,很是赞同。冯掌柜说,他一会儿就要去备这些东西。
冯掌柜临走前,温画缇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得跟冯掌柜叮嘱下。
“日后你就当从未见过我,我不是范家什么娘子,单只是普通置下这家酒楼的主家。你不要与外人说起我,同时有人来问你,你也一概不知,不认识我。可知晓吗?”
冯掌柜懂事的点点头。
温画缇安心地走了。
彼时的同一刻,宗成越在书房里。
卫遥酗了一夜的酒,得亏天一亮人就清醒了。宗成越想起昨晚的事,把这不争气的侄儿骂了好几遍。等到他骂累了,坐回椅子,卫遥默着神递茶:“姑父消消气。”
“消气?”宗成越冷哼:“真是太不像话了!你要真想老夫消气,就赶紧把那女人尸骨给下葬!你日日搁在隔壁房里,还要进去小坐?我瞧见你这混账就瘆人!”
卫遥并不答应。
“姑父,我不能下葬。她是我的妻子,她得陪着我。”
“混账!她都死了!”
卫遥的眸光黯了一瞬,很快又坚毅起来。“不,不准乱说,她没有死,她就在我身边。真的姑父我每晚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时候,都能听见她在骂我。她骂我是王八,是孙子”
一提到她,就神神颠颠的模样。宗成越蹙了蹙眉,懒得再说。
“好了,不说这些,老夫大老远从京城赶来,是有要紧事跟你说。”宗成越合上窗户,低声道,“这几日你小心点,半个皇城的宿卫军都消失了。程珞虽在圣上身边,但我猜那位是假的。我见过程珞,此人精明得狠,因为常年双手染血,他的眼里有杀气。而圣上身边的假人却太过呆木,只会应是与不是。”
“程珞就是宫里宿卫军的头子,竟然宿卫军都消失一半,那他们必然跟着程珞做某件事了。姑父的意思,圣上派出半个皇城的兵力,在搜捕珺王?”
宗成越点头,“我猜八成如此。程珞此人可是圣上的心腹,近年帮圣上杀了不少忤逆他的大员,你在西北不知道,这些大员都是四品往上,一不符合心意,圣上竟然说杀就杀。当真可笑至极,他不愿天下骂他不听谏言,是昏君,于是表面应呵呵,背地里叫程珞把人全杀了。杀完人,还要喝令我们刑部大查,坚决找出真凶,给亡者个说法。这种敢做而不敢当的鼠辈,世祖怎生出了此等窝囊废。”
“行止,程珞为虎作伥,跟那些白脸宦官没差,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娘亲
斜阳照进窗牖,落在他疲态黯淡的面容。卫遥半靠着椅背,眉目冷疏飘向窗外。
已经盛夏了,枝叶开得茂,水池也开始蓄养斑斓的鱼。可是他不知为何,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距离洞房夜已经两月过去,他想让自己重新振作,尽力地忘掉所有,可是每当他一闭眼,就会见到那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