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蕙兰为她斟满酒,“缇娘,你这辈子有没有很厌恶的人?”
万蕙兰刚与她说了自己养娘的儿子,多么好吃懒做,贪婪无耻,甚至将心眼卑鄙打到她身上,好在她巧妙的躲开了。
美酒佳肴,温画缇喝得上头。一杯痛快下腹,她告诉蕙兰:“我也有,这辈子最讨厌的人。他以前看不上我,嫌我烦,他有自己爱慕的小娘子,我做什么,他都看不见。后面他变了心,又来抓我,笑话!老娘早不喜欢他了。他还逼迫我,老娘最讨厌这种人了!”
“哎呀呀,都什么烂人!”万蕙兰倒满酒,与她一同骂。
没提起卫遥还好,相安无事,但一提到,她火气就上来。
尤其现在她灌了整坛酒,回想往事,更觉得一肚子委屈和愤怒没处发泄。不过万蕙兰这张嘴,骂起来咄咄逼人,确有两把刷子。
温画缇一边灌酒,一边想着,像卫遥这么无耻的人,凭什么在京城还受人追捧?凭什么蔚娘、絮娘她们都喜欢他?不,他这么无耻的人,就该有人骂。
温画缇酒意上头,脑袋晕乎乎的,却在此时想到一个新主意。她立马叫来小二,要纸和笔墨。
“我们来酒楼逍遥,你倒好,还整上文人墨客这套?”
万蕙兰盯着新桌上的笔墨,十分不解,戳向她柔软的脸:“好妹妹,莫非醉了?”
“我没醉!”
她笑得傻里傻气,突然拿起笔,在纸上开始画人头。
万蕙兰凑过去瞧,只见画得潦草,大约是男人模样,乌发高束,两鬓飞丝,唯一有特征的,便是腰身佩戴长剑。
她又愤懑地握起笔,在宣纸上画了只猪,写道“王八未尧”。
“你为何画猪啊?”
温画缇理智气壮:“因为他是王八。”
“可王八,不是乌龟吗?”
眩晕的大脑顿了一顿,她愣愣收起笔:“好像,也是。”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管是什么,他都禽兽不如。
温画缇又招来小二,喊了十几个小倌儿。
这些小倌排排站在她跟前。
温画缇把画纸传阅下去,挺起胸,振振有词告诉他们:“纸上画的就是恶人,让人讨厌。用你们最难听的话骂他,骂得好,每人一两银子!”
一、一两银子
不仅万蕙兰愣住,小倌们的眼都亮了,这是散财童子来了啊?哦不,天女散财!
小倌捧紧画卷,和她一样乐呵呵的笑:“敢问娘子,咱们可以骂几遍啊?”
骂几遍?这还骂几遍?她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的营生,可不就是要买痛快?
温画缇无所谓地摆手:“随便,几遍都行!骂,都可劲儿的骂!只要够难听,就有一两银子!”
暴利面前,万蕙兰也忍不住举手:“缇娘,那我也能骂他吗?我骂人可难听了,保管你听得痛快。”
她搂着蕙姐姐,用力啵了口。“当然可以!”
于是,一场惨烈的言语羞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