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比卫府,程府倒没那么无聊。
卫氏只剩下一房,虽然府邸大,却显得人少冷清。程氏是大族,几房兄弟虽分去别院,但总归住在一块,府里仆婢众多。
清早,温画缇跟着管事,在程府上下逛了一圈。
逛到尤如蔚的院落时,她稍稍出神。
以前和尤如蔚同在学堂时,就很羡慕她。尤如蔚家世好,父亲是二品柱国公,学堂的世家女巴结还来不及。
而她,其实她远不够格进入应天书院读书的。
她爹为了送她进学堂,没少花银子走门路。因为爹爹官阶太低,即便她进了学堂,也还是被那些贵女们瞧不起。
她也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没有办法为她们提供“利”,她们自然就不愿浪费功夫,与她交往。人情世故总是如此,好在她懂事早,没有为此钻牛角尖。
起初只是没人与她说话。到后来,他们看她真的无人撑腰。偶尔他们学累了,学乏了,就需要一两个能“解乏”、随意玩弄,还只能默默咽气不敢追究的人。
在学院被人欺负并不好受,因此她才想努力地往上爬,嫁入高门。
“小莺、小莺。”
管事低唤,“咱们该去别处看了。”
小莺是程珞给她取的假名,在程家她便是这个名。
这名字还是程珞想了一会儿才拟出来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程珞为何会拟这个名。
一天很快过去,晚上程珞回来,给她带来外头的消息。
“京城的官兵还在搜人,昨夜凡是去过隐月楼的人,都在一家家的查。卫府我也让人暗中盯梢,卫行止整日都没回去过,应该还在外面找人。”
“那他会找到我们这儿吗?”
程珞叹了口气,“很大可能会。我找人打听过了,他底下的人搜查真是怪,火急火燎,跟抄家似的,连瓦顶都没放过。更甚者,还把人家里藏了几十年的钱给找出来。”
她听着,心头忍不住担忧。
完了,这下更不能让卫狗再碰见她!
他大肆搜罗,早就火冒三丈了,要是得知她没被歹人掳走,而是骗了他故意跑,指不定要怎么弄死她。
卫遥打人一向很狠,她仍记得当年他和几个世家子打架,不要命一样,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这趟他还是打了五年仗回来,戾气肯定更大。她要是再落到卫遥手里,真就没好下场,扒了她的皮也不为过
温画缇想得瑟瑟发抖,又忍不住问程珞,“可你毕竟是官家跟前的红人,为官家做事,他连程府都敢搜吗?”
程珞苦笑了下,“他未必不敢。你看他今日是如何搜城的,官家都依了他。如今朝堂上想要攀附他的人趋之若鹜,为他站出来说话的也不少。明明是隐月楼被烧,损失不少银两,长岁早前就暗中赔了,竟还有人指责隐月楼就不该修建的那么高,你说荒唐不荒唐?”
温画缇:
她愧疚道:“若他找到程家,我岂不连累了你你在官家跟前,要如何交待?”
程珞只说无妨,“我易容的手法天底下屈指可数,他未必就能认出你。别怕,他找不到的。若真到了那天,官家跟前我也自有说辞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