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遥两眼怔怔,耳边只剩下她死前的话,“我不想嫁给你,我不想嫁给你,你逼我成婚,还不如让我去死!”
恶毒恐怖、声嘶力竭的咒语一遍遍回荡在他耳朵,摧肝裂胆,疼得他忍不住干呕。卫遥抱住她的头失声:“皎皎”
温画缇不知道卫遥抱“她”在地上跪了多久,只晓得她和程珞站了大半夜,腿都快酸死。
因为那味幻药,他再铁的身体也熬不住,终于在某一刻失去知觉而昏迷。他的下属急忙大呼,几个士兵一块,把人抬回屋里。
温画缇是在后半夜逃走的。
程珞已经备好马车,就在别院几条巷子外的密道中。两人一块钻进马车,程珞见她大汗淋漓,先递来一块布。
“多谢玉则兄。”
温画缇擦着汗,忍不住问他:“死囚毕竟易容了,姓卫的吃药出现幻觉,自然认不出。可是一旦他醒来,岂不就识破了?”
“放心,我不会让他识破的。”
程珞低声,“天热了,今晚又出这样的大事,底下人一不留心灯笼走火,也在所难免不是吗比如不小心就,烧掉了那具尸体?”
温画缇拍手叫绝:“好计谋。”
程珞见她脱身竟是这样开心,仿佛离开的是狼窟。他又想起卫遥那时跟疯了一样,可见对她的情意并不少。
他望着温画缇,“缇娘,我一直不太知道,你为何会想逃离他?他对你的情非浅,不比子稷少。你从前在学堂不也心悦过他?为何如今却要断离了?”
“玉则兄,我有自己想要的。”
温画缇回忆着往事,心头染上淡淡的哀伤。这种哀伤如片阴云,覆在此刻她雀跃的心房上。
她说道:“以前我喜欢卫遥时,他从未看见过我,即便后面才向我提亲,但我已对他失望至极,心里只装得下范桢。有些情意已经错过,而我如今都不爱他了,他却屡次想阻拦我的路,甚至关着我和我的家人。他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人”
程珞听她说话,恍惚片刻。
是啊,一切都错过了。错过的还要怎么找回来?
“缇娘,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对于救自己出水火的程珞,温画缇早已感激万分。
她虽不清楚程珞为何要帮她到这种地步,只有一句信誓旦旦,不管他做什么,都绝不会伤害她。即便程珞有难隐之言,但她也相信程珞。
既离开卫遥,眼前的路已经铺开。
温画缇畅想着将来,告诉程珞:“我打算去洛阳,这里是我与范桢从前就想去的。我会在洛阳隐姓埋名,置一家酒楼做小营生。等过两年风波平定,姓卫的再想不起我是谁,我就把爹爹他们也接到洛阳。希望我可以平安顺遂,无灾无病地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