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指头哽咽,“错过了五年,再相遇也没好好说过话。其实他的信,我都看了,只是想和他断开,才一直没回。每封信的尾巴,他都问我要不要成婚早知今日,我就该给他回信了”
何珺听完颔首,轻拍她的肩,聊作宽慰:“你们以前不一块在应天书院上过学吗?他给你留的很多东西,都在应天书院里。你若有空,就去看看吧。”
何珺说完这句便走了,只留下她望着满湖荷花,两眼发怔。
……
温画缇重回应天书院这天,是第二日。
书院的入门处,有块多年饱经风霜的赑屃。
当年她入学堂那会儿,赑屃就在入门处了。赑屃的旁边还有青石影壁,上面刻着“蹇蹇三事,师师百僚”。
穿过一条又一条游廊,在堂外,她听到蝉鸣声中夫子授业。
温画缇捡了处石阶而坐,开始寻思,卫遥留给她的东西究竟要在书院哪里找?
那天何珺也没说清就走,她光顾着落泪,心思全然没再其上,也忘了问。
她抱膝而坐,心里正难受,突然瞥见旁边花圃竟有一丛新生的牡丹。
她记得,以前书院是不种牡丹的,京中也不时兴牡丹,爱花之人少之又少。
难道这些新生的牡丹,就是何珺说,卫遥要留给她的?
她喉咙哽咽,埋头小声抽泣,更是说不上话。
忽而风起,天灰蒙,就快下雨了。
温画缇抱着膝盖呆坐,丝毫感受不到风声,直到雨凝结,洋洋洒洒从天而下,落进她的乌发。
她还在盯着那丛牡丹,纹丝不动。就在此刻,宽大的骨伞突然撑在头顶,遮去漫天的雨。
绿袍影儿落在她脚前,温画缇怔了会儿,脑袋放空,也不知所动,上方的人却在此时开了口。
他的嗓音清澈,带着挚诚笑意:“小娘子,重新认识下,我姓卫,字行止,路遥且行止的行止。”
温画缇猛然抬头,正见是他——
她不敢置信,又揉了眼睛,再睁开、睁大,竟还是他!
已经有半年没见了,熟悉中又夹带几分陌生。欣喜之余,她竟然开始慌张、害怕,呆呆望着他,忍不住颤抖。
那人撑着伞,慢蹲下身,突然伸手擦去她的泪:“你叫皎皎是吗?皎皎云间月的‘皎皎’?”
他也撩袍坐上石阶,偏头直望她的眼眸,“皎皎云间月,灼灼月中华。后面一句可曾听过?岂无一时好,不久当如何。不过我觉得,后来这句寓意不好,不适合我们。于是我又写了一句,你瞧瞧如何?”
卫遥就这样,突然的把纸笺塞到她手心。
温画缇愣着打开,只见上头浓墨写道:“纵夜欢然下,逢日又开新。”
她看向他,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光亮,迫切问她:“如何呢?”
温画缇大大瞪直眼睛,脑子煞白,突然嚎啕大哭,捏拳砸向他胸口:“你故意的是吗?你又骗我了?你故意诓我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