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果然是无意识的,他收回手,纯嫔才重新躺下。
半响,她听他喟叹一声:“朕,习惯了。”
纯嫔侧过身看着他,眼神温柔:“皇上,可是想贵妃了。”
一个女人在自己的床上,问刚跟她鱼水之欢的男人,是不是在想另一个女人。
两个人谁都没有觉得不妥。
弘历看着她:“这宫中,你最贴心贴意。”
“嫔妾…喜欢皇上,皇上有自己的心爱之人,嫔妾只觉得替皇上欢喜。”纯嫔的眼神透着真情实意。
“皇上,您能不能同嫔妾说说贵妃?”
弘历含笑:“你也忒不吃醋了。”
纯嫔柔柔一笑:“嫔妾自知不如贵妃,亦没有与您自小的情分,此乃天意。”
“人贵有自知之明,不如就是不如,总不能自己不如,就怪人家太好罢?”
“贵妃从不因位高受宠而磋磨人,这一点,古往今来,竟不知有几人能做到。”
弘历眼神越发柔软:“这是她的好处。”
“心性始终如初。”
“不过她性子可算不上好。”
纯嫔适当的回应:“哦?”
“性子懒,朕若不去,她连门都不肯出一步的。”
“性子也娇,自小就娇的很,做什么都要哄着,若是不哄,便闹的很。”
“贵妃极依赖皇上。”纯嫔笑道。
“都是被皇额娘娇惯的。”弘历欲盖弥彰。
纯嫔也不揭穿,只道:“贵妃性子淡,若皇上不说,嫔妾竟不知贵妃真性情是如此的,可见贵妃眼里,只皇上一个。”
这话让弘历十分满意,嘴上却还是道:“如此才让朕操心的很。”
纯嫔笑笑,又顺着他说了几句。
弘历满意至极。
心爱之人同心爱之物都是一样的,都想着与人炫耀,但温晚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自不能同外人提及,同太后,却也只能说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不得细说,总不能同太后说两人如何相爱…
纯嫔的体贴,让他这份炫耀心思稍稍得以疏解。
因而弘历看纯嫔越发顺眼,第二日便是赏赐如流水。
一连半月,弘历除了永寿宫,去的最多的便是纯嫔那里了,旁人竟又沾不得边了。
慈宁宫,太后一脸嫌弃的看着来请安的弘历:“你让哀家说你什么好?!”
“温晚年小,用着避子汤,皇后那里,也是在用汤药调理身子,轻易不得有孕。”
“你也该多去旁的妃嫔宫里!如今又只宠一个纯嫔!”
弘历尴尬:“儿子一时疏忽…”
其实他去纯嫔那里,也不尽都是宠幸,有时只是说说话罢了。
但这话他如何同太后言明?只能认错。
当夜,就去了钟粹宫。
慧妃自然伺候的极其小心,弘历看在眼里,“你往日,也不这般。”
慧妃心里苦笑,她何尝不知自己太过小心,弘历未必受用,他能念着的还是当初的她。
可她如今,已经不知弘历的喜好了,茶汤,乃至熏香,都不是弘历所喜,李玉一一更换。
因不知才畏惧,因畏惧才越发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