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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等听闻此言,大惊与大喜交错而来,险些受不住,身上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内侍忙抬了木箱。

赵珩又寒声补了句,“就在殿外烧。”

几人道:“是。”

手脚麻利地抬着箱子出去。

有朝臣想看,目光眼巴巴地随之而去,又恐自己太关切露了行迹,忍得十分难受。

崔抚仙觉察到不少目光可谓感激涕零地看着自己,安觉厌烦,叩首道:“陛下仁德,臣等感愧非常。”

算是将皇帝令他做的人情又送回皇帝。

赵珩本折身上阶,闻言差点扬起唇,他失笑,心道崔卿啊崔卿,累世公卿家的子弟,自小耳濡目染,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好性子。

他脚步顿住,微微偏头看过去。

众臣心随之一提。

赵珩道:“昨夜神卫司的逆臣带兵入宫,意图对朕不轨之事,卿等或知晓,或全然不知,”他语气淡淡,仿佛不是在说谋反这样天大的事,而是在与人闲谈,“但无论知与不知,贼臣业已伏诛。”

言讫,众臣皆神色大变,这次是真真正正被惊到了。

带兵入宫?

即便方才受了刺激,已经有些麻痹的诸人此刻俱惊得魂飞魄散,更有甚者下意识惊慌地看向皇帝。

依旧是个,好端端的、气定神闲的活人。

皇帝是怎么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逆臣贼子带兵谋反的!

寻常人不说是惊怒交加大病一场,也得形容憔悴面色枯槁吧,偏偏赵珩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逆臣倒行逆施,罪无可赦,主犯着今日午时一刻压赴法场,明正典刑,诸卿,可自行去观斩。”

话音未落,殿外火光已起。

映得站在最外侧的官员脸色红红白白,摇曳跳动。

得赵珩示意,内侍高声道:“散朝——”

声音尖细,回荡殿宇。

……

半月后。

大军无任何消息传来,莫说战况,连一封禀报现状的文书也无。

姬循雅此举不能说是嚣张跋扈,只能说:“形同谋逆。”兵部尚书将话原原本本地回给赵珩,见帝王毫无反应,又补充道:“自然,这是外间的流言,臣与陛下一心,既然陛下信任姬将军,臣等自然绝无怀疑。”

赵珩弯了弯唇。

他正在持朱笔批阅奏疏,笔锋持重沉稳,却在落下最后一笔时,难掩飞扬的锋芒。

“甚好,卢卿能与朕同心,朕甚感欣慰。”

卢不闻垂首一笑,斟酌着用词道:“不过,将军在外,不回奏不上书,未免……有些令人担忧,先帝时凡武将带兵,皆要有监军随行,陛下不派监军,乃是至信姬将军,将军也该,体恤上意才是。”

“监军?”赵珩道。

卢不闻道:“是。”见皇帝似有不解,只以为这位陛下向来不学无术,不懂成例,又补说充:“先帝都是派内侍前往,既传达了陛下的关怀,又,时时刻刻都能让陛下了解军中动向。”

说是了解,实际上就是监视,有时还要传达皇帝对行军打仗的要求,更有甚者,自己依仗天子之威,竟敢干涉军中事务。

战场瞬息万变,皇帝远在万里之外不了解战况却要指挥已是可笑,令不知兵不识文断字的内侍对军队事务指手画脚更是荒谬至极。

赵珩应道:“嗯,所以先帝命大军出兵征讨五次,大败五次,直打得府库空虚,军中精锐十不存一,”他抬头,正好与卢不闻对视,后者缩瑟了下,忙低下头,“卢尚书,是想让朕重蹈先帝覆辙吗?”

卢不闻没想到皇帝提起自己爹都毫不客气,立时伏跪在地,慌张道:“是臣失言,请陛下降罪。”

赵珩扔下朱笔,接过韩霄源递来的丝帕,一面擦手一面道:“你不是失言,你只是无能。”

蠢而已,不是大错。

一滴汗顺着卢不闻的额角淌下。

“卢卿今年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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