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在信中道神卫司领兵闯宫谋反,现在都已伏诛。
姬循雅心绪起伏不大,毕竟在赵珩面前宫变,未免过于可笑了,只是有些烦躁他们倒会挑时候,待他出京才敢动兵,倒要劳动皇帝陛下亲自下令诛杀。
赵珩又劝他勿要太过辛劳,虽则——朕自知,朕说了你只会当耳旁风。
但朕还是要说。
姬循雅为之一笑。
倘赵珩在他面前,他该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赵珩。
然而赵珩不在。
姬循雅有些烦躁。
再往下看,见赵珩道可叹国事繁忙,朕不可轻易离京,未能与将军并肩,一览将军银甲戎装之风姿。
姬循雅目光陡然软了,正欲往下看,却见之后乃是空白一片。
没了?
竟只有这几个字?
他递与赵珩的书信可是厚厚一沓,虽是军报,但也是他一字字写的,不料赵珩回信,竟只有两页纸。
又或者,赵珩是在气恼自己没给他写家信?
可,赵珩分明厌恶至极旁人公私不分,贻误公事。
姬循雅先前出征时已惹恼了皇帝一回,难得吸取教训。
他微微垂眼。
不知是自己多虑赵珩并无此意,还是当真如他所想那般皇帝恼他不写信。
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书信边角,在他先前以为是墨渍的位置,他目光一顿,旋即细细看去。
赵珩用的大约是鼠须笔,似是玩笑,又极郑重其事地写道:朕亦思卿。
第125章第一百二十五章正文完结
赵珩再度收到军报,是在二十日后。
依旧是厚厚一沓,极详细地道明了近日战况,言及抚北王切断粮道对英王打击极大,逃兵人数与日俱增,可见其粮食短缺,士气低落,决战或近在眼前。
赵珩对此只批复:卿尽可自决。
战场瞬息万变,除非身在其中,不若最好,莫要干涉将帅于军事上的决策。
待看完,赵珩即令兵部官员传阅。
“陛下。”
看了小半刻,梁声忽开口。
赵珩看过去。
但见梁侍郎双手捧着一张极薄的信笺,慎重地问:“敢问陛下,这也需要臣等传阅吗?”
他刚说完,他旁侧的柳漱寒就险些露出了见鬼般的表情,狠狠掐了下虎口,才能勉强保持镇定。
赵珩有些意外,道:“给朕吧。”
他方才看得专注,姬循雅这封信又放得隐蔽,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
接过信笺一扫,姬循雅同他问安,说得也不过是些请陛下保重龙体勿要太过操劳的寻常话——不对,赵珩目光骤凛,但见姬将军扮贤良淑德还没扮上片刻,就极其大逆不道地问:
敢问陛下,泰陵在哪?臣正好在外,闲暇时或可前去拜会。
赵珩从来没想过,泰陵和闲暇时前去拜会可以连在一起,姬循雅当他的坟头是什么名胜古迹闲时可以去游览吗?
他几乎要被气笑了。
况且,姬循雅去泰陵作甚,总不会是姬将军对他突然心生无穷敬意要给他祭祀烧纸。
赵珩垂眼,神色变换。
他若有所思不要紧,可惊到了旁侧一众兵部官员,除了正认真看军报的梁声,余下诸人皆有些提心吊胆,心道莫非战事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