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眼,与姬循雅对视。
后者柔情似水地唤了声,“陛下。”
比赵珩从前听过的任何一次都温柔,温柔得简直令赵珩后颈发酥。
皇帝陛下酥着酥着,顿生警惕。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装得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赵珩伸出手,以指尖捻了一点,笑道:“这是什么?”
姬循雅温柔地问:“陛下猜猜看?”他握住赵珩的手指,送到自己的唇边,作势要以唇蹭净。
赵珩怕这玩意不能吃,一把抽回了手,反拿手背拍了拍姬循雅的脸。
“不是鹤顶红,”肌肤相贴的亲昵触感太好,赵珩忍不住喟叹了声,考虑到自己手上这玩意才没去捏姬将军的脸,开玩笑道:“也不会是牵机。”
姬循雅用脸贴了贴赵珩,低语道:“您将臣想得太大逆不道了。”
赵珩垂首轻嗅了下指上残粉。
姬循雅先前似乎拿什么香粉与这玩意混合过了,幽香阵阵,如麝如檀,香气散去,余下的是种焚烧草木后的焦与苦涩,还有点水腥气,很是凄冷古怪,比起敷面的脂粉,倒像是祭奠亡者时点燃的香。
赵珩又仔细闻了闻。
姬循雅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目光灼灼,刮刀似的,一片片掠过赵珩的脸。
幸而赵珩早就习惯他这样,不以为意。
他拧眉沉思了片刻,还是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抬眼,困惑地看向姬循雅。
姬循雅随手将小瓶放到案上,自己取出手帕,一手托住赵珩的手腕,一手拿丝帕,极细致地拭净赵珩指尖上的灰烬。
“景宣,”赵珩自问不是好奇心盛的人,却还是被姬循雅勾起了兴趣,“那里面是什么?”
姬将军一直闭口不言,那瓶子里莫非是某种助兴的秘药?
这个想法一出,就立刻被赵珩否定了。
无论是他,还是姬循雅,都不需要这种药。
手帕拭过之处,姬循雅也要以手指擦磨丈量,凉滑的触感弄得赵珩后颈都有些发麻。
他凑近,以唇贴了贴姬循雅的额角,“到底是什么?”
“唰。”
手帕落地。
姬循雅以手压住了赵珩的颈,微微用力。
于是吻也随之下落。
堪堪半寸之隔,呼吸交融。
姬循雅的目光始终在赵珩脸上连绵不去,“是,”他开口,“臣的烬骨。”
什么玩意?
赵珩顿了片刻。
两世加起来能让赵珩脑中一片空白的人不多,姬将军可算一个。
有那么一瞬间,赵珩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烬骨,那不就是骨灰吗?!
姬循雅拿了一瓶自己的骨灰给他他还蹭到手上放到鼻尖下面闻而且为什么姬循雅的骨灰会有香气姬循雅往自己骨灰里添香料了到底什么人会干这种事更何况他不是尸骨全无吗?
姬循雅看他瞳仁都瞪大了,很像受了惊的小豹子。
赵珩呆了两秒。
唇角冰凉的触感唤回了赵珩的理智。
赵珩霍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