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译桥站在花园里,看着女人离去的方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是清晨最好的时间,可是他却闻不到能让人舒心的新鲜空气。
凝滞的空间,带着植物衰败的气息,让人难以忍受。
偌大的花房,空旷得几乎能听见植物生长的声音。
不,也或许是凋谢的声音。
满地灰扑扑的花瓣再没有了之前的浪漫与美丽,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颓然。
他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爬到了半山腰,栏杆的阴影透过玻璃花房投射在他的脸上,像是被围困的野兽。
突然,男人非常生硬地笑了一下。
“哈……”
虽说是笑,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愉悦的表情,只是从喉咙中挤出的一声自嘲、难堪、恼怒般的冷笑。
他抬手,想要去抓点什么东西,却发现周围并没什么可拿的,连花都败光了。
于是,他随手掐了根秃枝,却又被茎上的刺扎破了皮肉。
有细密的血珠从伤口溢出,逐渐壮大,待到膨胀得承受不住时,从指尖滑落,掉在了地上。
泄愤般将染血的花枝丢在地上,他走到摇椅那坐了下去。
随手从置物架上拿起一个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叮”的一声脆响,火苗燃了起来,短暂地将那张仿佛被乌云和冰霜覆盖的脸照得暖了片刻。
他拿起烟盒,推出一根叼在唇上。
炙热的火焰凑近,将烟草点燃。
灰白色的烟雾从唇中心扩散,在空气中蜿蜒,逐渐模糊了他的五官,连同眼里的神情也一并隐没了。
这支香烟他只抽了几口就没再碰了。
他向后一躺,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呈现自然的下落姿态。
缓慢燃烧过的烟灰堆积在顶端,没有掉落的迹象。
而男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他抬手,想将香烟放进嘴里吸两口,可是那根烟在他发呆的时候已经燃得差不多了。
他用力将它捻灭。
弯曲萎靡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挣扎摇晃了两下,最终倒塌。
*
“美女,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公司门口,梁晚莺深吸一口气,把车费付过以后下了车。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她先去打了卡,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和布满泪痕的脸,觉得实在太狼狈了。
赶紧捧了两把水扑在脸上,清洗了一下。
从包里找出化妆品简单上了个妆,让自己的狼狈的状态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她这才回到了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