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么?
叶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还要出去一趟,不用等我。”
凝烟点头说知道了。
叶忱叮嘱丹枫照顾好她,就带着杨秉屹一同离开了院子。
丹枫对凝烟道:“姑娘先坐会儿喝口茶,奴婢去收拾屋子。”
她的称呼让凝烟恍惚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对外的身份是叶忱的侄女,再唤夫人确实不合适。
丹枫拿了东西进到东边的屋子,凝烟独自坐在廊下,院中静落,她却像被打破了宁静的湖面,思绪一圈圈飘散的纷乱复杂。
自那日与叶南容分开已经有十多日,她最初还抱着他会赶来的希冀,只是心早就随着一日日的落空而彻底变冷,她让自己不去想起,不想就不会失望,不会难过,方才张婶的话则让她又清醒过来。
伤害不是不想,就代表不存在,而她将受伤的心依托到小叔身上,更是错。
凝烟抬手压住眼睛,懊丧的将脸埋在臂弯里。
院子还算干净,简单收拾过就能住下,凝烟心中疲累,吃过东西就早早睡下了,而叶忱回来已经是深夜。
第二日清早两人一同吃了早膳,他便急匆匆又离开,凝烟猜测他一定是有要务在身,也不打搅。
晌午时候,宅子的门被叩响,丹枫打开门,见来的是张婶,客气的将人往里迎,凝烟听见动静从屋子出来,笑问:“张婶怎么过来了?”
她扭身朝丹枫道:“快去上茶。”
张婶手里提着篮子鸡蛋,笑眯眯走进院中,对凝烟道:“昨日怕扰着你们休息就没过来,这不,今日才拿些鸡蛋来给你们。”
“张婶太客气了。”凝烟摇头推却。
张婶嗔道:“往后就是邻居了,快拿着。”
凝烟这才不好意思的接下,将张婶请到院中落座,“张婶喝茶。”
“欸。”张婶端茶饮了一口,看着凝烟问:“看你们似是外乡的,怎么来璞江了?”
凝烟抿笑说:“我小叔是来此地是与人商谈生意,我贪玩所以跟了出来。”
“原是如此。”张婶点头,“那你们不在此久住?”
凝烟摇头。
两人客气的交谈着,凝烟听到巷口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他们住在巷子深处,连这里都听得见,说明动静不小。
张婶自然也听见了,“你们来得不当时,这两日镇上正乱着呢。”
凝烟想起那天在街头看见的乱象,蹙眉问:“这话怎讲?”
张婶说:“你们来之前这里连着下了半月的暴雨,就在昨日才雨停,不料大雨将城郊的一座古塔给冲塌了,又不知谁传出来,塔下有一大堆的奇珍异宝,大批的人全轰过去找宝贝。”
凝烟恍然,“难怪昨日我瞧见许多百姓往街上跑,原来是去古塔。”
张婶颔首,“听闻还不止有宝物。”
她说着压低了一些声音,“还有开祖皇帝留下的古玦呢!”
“古玦?”凝烟蹙眉重复。
这会儿轮到张婶惊讶了,“你不知道?”
“古玦牵动着我朝国运,我自然是知道的。”凝烟叹道:“只不过是,我以为这只是传言中的东西,更没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当然不是传言了。”张婶正色看着她,“我曾经还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其实这古玦是由月泉公主,也是皇后亲手雕刻而成,那可是天命凤女,正因为是她雕刻出来的古玦才有庇佑我朝的神力。”
凝烟想起悬寒寺里的那两盏长明灯,心中涌动着一股无法言语的缠乱和窒紧,她奇怪的按住心口。
张婶见状道:“怎么了?”
凝烟摇头,“开祖皇帝英勇圣明,皇后心怀苍生,为我邺朝万民之福。”
“那是当然,多亏了开祖皇帝与皇后的庇佑,乱世才得以平定。”张婶说着神色透出愤然,“现在不知道哪里的流民乱党,传出祸乱人心谣言,说开祖皇帝即位名不正言不顺,皇位本不该是他来坐。”
凝烟听着张婶的话,心上又一次莫名感到沉重,她迷惘不明白是为什么。
“这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婶正说着,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推开,将两人都吓了一跳,闯进来的是一行带刀官差,横眉立目,气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