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地走近,去唤他:“师兄醒醒,该喝药了。”
美人缓缓睁开双眸,瞳仁水润乌黑。
氤氲出几分水光,视线安静地投在她身上。
此刻一脸懵懂地瞧着来人,显露出几分刚醒的迷茫。
有别于平日里的笑闹,此刻的师兄倒是显得格外柔软,却脆弱。
需要她的照顾。
这副模样看得姚念芸心都软了。
她又轻轻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师兄?”
视线逐渐聚焦,映出熟悉的少女身影。
温无越极轻极缓地眨了眨眼,暗中勾了勾手指。
那种由羽蜕期带来的不适已然平息。
无需他额外分出心神,恶念此刻亦是乖乖潜在深处沉睡。
这次的羽蜕期,过得似乎格外顺畅。
往年羽蜕期时,若不去青云地宫处的心湖待上个七天,那羽蜕期间便会被妖性占据意识,变得格外暴虐无道。
是因为有师妹陪着他的缘故吗?
温无越敛去眸底思考,接过姚念芸递来的药碗。
喉结几下滚动,那药碗便见了底。
苦涩药味充斥于口鼻间,温无越略微皱了一下眉梢。
垂眸望向那见底的碗,姚念芸摊开掌心,将蜜饯塞进他口中。
她接过药碗,随手搁在矮桌上。
俯下|身左右打量温无越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今日是最后一副药了,师兄是不是喝完药后就该好了?”
唇上的温热一触即逝,温无越身子僵住,指尖亦是不自觉蜷了蜷。
那日在荷花池中经受的感觉,好似又要来了……
温无越阖眸,稳住心神后才温声回道:“嗯,我已无大碍,劳师妹费心了。”
恢复师兄健康的任务完成。
姚念芸松了一口气,顺势坐在他身旁,将温无越从头看至脚,又从脚看到脸。
确认他说的话不是强撑着说的,才彻底放下心神。
“师兄日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姚念芸絮絮叨叨的,垂眸掰着手指头,开始一桩又一桩地数起来:“在冰泉时就已经受伤了,还要逞强跟我一起对上那人形骨架,明明……”
不知不觉间,二人的距离被拉近,几乎到了肩并肩的程度。
那股熟悉的茉莉香气无孔不入,缭绕于身侧。
温无越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勉力压下那股子僵硬,故作自然地看着她。
衣袖也免不了地碰到一起。
微凉的指尖逐渐被热意侵扰。
姚念芸念了许久,对面也没个回声。
她无奈抬头,对上近在眼前的人:“师兄,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嗯……”
用力在指结处捏了几下,温无越侧脸,别开视线,只盯着那空了的药碗发呆:“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