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听到“颂圣朝影玉筝”还没什么神色变化的楚正则,立刻疾声道:“胡说些什么!朕一心政务,哪来的闲情逸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朕今日帮你一把,不过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薛玉润眨了眨眼。
话本子里不都这么写?
她才厌弃的那本话本子里,娇妻美妾之中,才子唯爱其中的一人,这个人,就可以被称为“心上人”。私底下见心上人,好不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就是所谓的“爱护”。
薛玉润很不喜欢这个定义,她才不想做这样的人的“心上人”,也不要把这样的人当做“心上人”。
但考虑到楚正则以后会有三宫六院,对他来说……
也适用吗?
薛玉润抿了抿唇,看向楚正则,楚正则眉心微蹙,似乎是对“心上人”这三个字敬谢不敏。可是……
薛玉润迟疑地问道:“那你耳朵红什么呀?”
楚正则意图甩袖而去的手蠢蠢欲动,他终是压抑了下来,面不改色地道:“那是天太热了。”
薛玉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狐疑地道:“也没有很热啊?”
“朕素来比你体热。”楚正则闭了闭眼,双手按在薛玉润的肩上,将她转了个面向:“你还不赶紧去更衣?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先担心一会儿的午宴。”
因为用了些力道,楚正则身体微微前倾,离薛玉润很近,他说话时又低了头,这句话几乎是擦着她耳侧说出来的。
她有些痒痒的,下意识地侧首,口中还不忘轻哼道:“午宴上左不过就是要提乞巧节的安排,反正不用绣荷包了,我才不怕呢。”
这动作,几乎就要扑进楚正则的怀里。
楚正则一愣,一低眉,便瞧见一段修长而洁白的脖颈。
馨香扑面而来,仿佛是从她的冰肌玉骨里透出来的,却又掺杂了一丝并非清冽幽雅的甜媚。
“什么香?”不知是不是先前在邀月小筑提到了熏香的事,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倾身,问道。
“我身上的香吗?”他问得突然,薛玉润不解地道:“心字香呀,茉莉、素馨花瓣与沉香薄片压制的。我夏天的衣裳上,不是一直熏的这种香么?”
这么多年了,这香气他不是早该闻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