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哭闹与小狗的欢腾都销声匿迹,更不用说遥远的银汉桥上热闹的灯会。
大哥哥和大嫂嫂相约去逛银汉桥灯会,祖父照例要在祖母种的枇杷树下独酌,二哥哥回边关了,三哥哥还没有从鹿鸣书院回来。
这个乞巧节的夜晚,太过寂静,让薛玉润都觉出了几分冷清。
她有点儿想楚正则了。
这备婚之期,未婚夫妻不得相见的礼仪,也太过分了。这让人怎么捱嘛。
薛玉润幽幽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即将完工的荷包,轻轻地摩挲着缎面上的刺绣。
她这次没有绣鸳鸯,而是绣了一对大雁。
当初大哥哥娶嫂嫂时,她年纪尚小,但也记得那一对在笼中活蹦乱跳的大雁。那是大哥哥亲自射下捉拿的,据说是“忠贞之鸟”。
如今只差几针就能完工了。
尽管晚上动针线对眼睛不好,但这个乞巧节的晚上,安静得她既看不进书、下不成棋,也无法入睡。薛玉润想了想,索性就着油灯,开始刺绣。
要是楚正则知道了,一定会惊掉下巴。
毕竟,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热衷于刺绣过。
“砰、砰、砰”
薛玉润绣成了荷包,一边将它放到灯下仔细端详,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忽地听到了窗棱被叩响了三声。
薛玉润还没回过神来,耳房的芝麻和西瓜就开始拼命地示警“汪汪汪汪汪!!!”然后,薛峻茂也被吵醒了,“哇哇哇哇哇”地放声大哭。
“没事喔,没事。”薛玉润赶紧去安抚在乳娘怀中的薛峻茂。耳房的使女也急忙安抚芝麻和西瓜,凄冷的夜一下热闹非凡。
等薛峻茂打着嗝安静下来,薛玉润才得闲看向窗户。
她此时,已经很确定窗外的人是谁。
她的玲珑苑是薛家防备最为严密的地方,称之为“铁桶”也不为过。听到狗叫孩子哭,居然没有侍卫冲过来,可见来人是谁。
薛玉润的唇边含了笑,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窗外便有人低声无奈地道:“汤圆儿,抱歉。”
楚正则,果然还在窗外。
薛玉润噗嗤地笑出声来:“没想到吧,这世上总有你摆不平的人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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