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兄,南疆的生活真是枯燥又乏味,亏你能在这个地方待近二十年,极渊如今并无大碍,不如跟我去京城,我带逛一逛。”
许七安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继续道:
“我跟你说,教坊司的曲艺可谓是一绝,也不用担心什么钱财问题,我作为东道主,你在京城衣食住行我都包了。”
席正先云淡风轻的开口:
“二十年前,蛊族为了窃取大奉国运修补儒圣封印,镇封住蛊神,天蛊部便与伱父合谋,推动了当年投入兵力多达百万的山海关战役。”
“其中,大奉联合西域佛门,前者想要对付与他们高祖有仇的巫神教,与世代居于南疆的蛊族,后者想要对付企图复国的南妖与北方妖蛮。”
“这场大战你知道结局,大奉和佛门赢了,蛊族自是输了,且损失惨重之余,又很不服气,心中一直强压着一股火。”
“只因七大部族,尸骨族虽死伤低,但前代首领战死,情蛊族被大奉军队劫掠过半女蛊师,又废了她们的修为,充入大奉教坊司。”
许七安听到这脸色一滞,听席正先又道:
“其他部族死伤正常,唯独毒蛊部,因为让大奉兵力大损,便让魏渊亲率三万骑兵千里奔袭,将当时身在战场上的毒蛊精锐尽数擒下,族长和众多长老都在其中。”
“最后,所俘虏的五千余毒蛊族人被全数坑杀,便导致如今的毒蛊族在七大部族中人口最为稀少。”
许七安的脸色越来越凝固,而听到接下来的话,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这一世的爷爷奶奶就是被大奉坑杀,父母又因血仇急功近利,被本命蛊反噬而亡。”
席正先莫名的笑了笑,道:
“呵呵,你方才邀请我去京城,应该是想要我帮你对付将镇北王、元景帝炼化为分身的贞德帝,根据以上我说的这些,你觉得可能吗?”
许七安沉默半响,艰涩道:
“看样子你是胎穿,所以,你现在不仅如蛊族一样,敌视大奉,更是仇恨魏渊。”
“恨?这倒谈不上,要是真有恨意,此前在京城时,我可是暗地里在浩气楼待了七八天,随时都能把魏渊杀了。”席正先神色平和:
“我这个人最喜欢做成全他人之事,魏渊因为行事作风,死兆将临,何须劳烦我出手。”
“便想静静地看着权倾朝野的大官宦如何战死,再顺手推一把,看他如何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就不怕我会阻止?”许七安面无表情的开口。
“阻止?你拿什么阻止?是靠你五品的修为,还是靠你现在的外挂神殊和尚?”席正先悠然道:
“你可知你如今没死,只因你是小豆丁的兄长,你是托了她的福,才活到了现在。”
许七安自顾自的开口: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南疆这么多年的生活改变了你,还是你从前就是这样冷漠,前世的和平时代,大概率养不出你这种性情。”
“哦,是吗?”席正先拖长声音:
“留三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世俗格格不入,剩七分一本正经,以图安分守己谋此生,露三分茫然无措,以瞒天地浑然于世,藏七分众醉独醒,以致人智己看破红尘。”
“这应该是你心中最理想的绝大多数人性情,然组成一个人的是记忆与经历。”
“我亦是想平平静静的修炼,悠然独居于世外,可就是没有人给我机会,你应该也有此感慨吧。”
许七安不禁点了点头:“的确是身不由己,可没头没尾的,你为何对我生出杀心,就因为我与魏渊的关系?”
“我只是怕麻烦而已,其实对你并无恶感,准确的来讲,在这一方天地里,我不仇视任何人,我只是想单纯的超脱世界,遨游诸天万界罢了。”
“你要如何做?”许七安眉头一皱。
“先试一试,将世上超品杀绝,看一看是否有所成效。”席正先淡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