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可能求饶。
军人,必须有军人的骨气!
楚少龙挣扎着站了起来,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来,但他还是站得稳如泰山,等着再一次的雷霆一击。
看见楚少龙还能爬起来,若冰也有些意外。她的重拳,还是击打在胸膛之上,楚少龙竟然还能够站起来?就算是一指厚的钢板也能被打凹下去一个拳头印的,楚少龙的血肉之躯,应该会被打得胸腔塌陷才对。她是那么想的,只需要一拳,把楚少龙打得爬不起来,然后潇洒地扬长而去。
可楚少龙竟然站了起来,还站得那么直,还那么视死如归的样子。
“呀!”若冰像是看到了楚少龙对她的藐视和挑衅,再次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挥拳扑上去。
“砰”的一声响,这一拳似乎比上一拳打得更结实。
楚少龙的身子再次飞出去,跌落在一个不知道谁扔掉的西瓜上,一下子把西瓜给砸碎了。楚少龙感觉喉咙里冒出了一股咸味,他知道那是血,连吐了两口。一咬牙,再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发现衬衣上都是西瓜汁,很脏,干脆把衬衣脱了,露出了一身黝黑到异常结实强健的肌肉。
若冰呆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楚少龙的右臂之上,拇指大一块乌黑的胎记,就在肩膀下面一点的地方,同样是右手,难道会有这么巧吗?
“动手吧,只有一下了!”楚少龙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他知道,如果若冰这一拳还是像前两拳一般猛的话,他真得到医院里去住几个月了。死倒是不会,他从小跟老爸练过一种气功,叫“小周天法”,气息能于全身经脉中循环流动,只要心脏不停止跳动,内伤再重,他都有办法恢复。
出乎意料的是,若冰并没有打这最后一拳,而是说:“你不用强撑了,别说一拳,就是推一下,你也会倒下去。”
楚少龙讽刺一笑:“是吗?你来推我试试,看我会不会倒?”
若冰说:“别逞强了,若不然你先抬头看看天上,还能数得清有多少颗星星吗?”
楚少龙抬起头,心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城市繁华,高楼林立,霓虹总是把脚下的路映亮如白昼,已经很久没有去看过头上的天空了。这一抬头,才发现竟然皓月当空,繁星满天,好一片星河璀璨。
“数清楚了吗?”若冰又问了一遍。
楚少龙回头看着若冰,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生起一丝疑惑,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起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然而,他还是回答了,说:“当然数清楚了。”
“是吗?”若冰有些意外,问:“多少颗?”
楚少龙说:“两颗。”
若冰的眼皮颤抖了下,但很快就掩饰住了心里的波动,冷笑道:“你真能胡说八道,明明数不清楚,却说两颗,说明你确实已经不行了。这最后一拳就记着吧,如果你还能活下来,我再跟你算账。”
说罢,对短发女人喊了声:“雪雁姐,我们走吧。”然后一行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楚少龙站在那里,看着若冰离去的背影,呆呆的。
在很多年前,楚少龙生活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他爸是个猎人,还会武功,能赤手空拳打死野猪。楚少龙在老爸的监督下练了好些本事。他是伙伴们的带头人,大家都很佩服他。
就在楚少龙6岁的那个夏天,家里突然来了一对父女,父亲和楚少龙老爸年龄差不多,小女孩只有岁。老爸让楚少龙喊那个男人薛叔叔,小女孩的名字叫小乐。
楚少龙的家里只有两张床,一张爸妈睡,一张他睡。小乐和薛叔叔来了之后,楚少龙的爸爸就跟薛叔叔睡,楚少龙就和妈妈以及小乐三个人一起睡了。
老爸告诉楚少龙,薛叔叔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兄弟,可以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那些日子,老爸跟薛叔叔常在一起,无论是上山打猎还是下地干活。而楚少龙则带着小乐漫山遍野地玩,帮她到树上摘果子,到小河里抓鱼。
楚少龙知道小乐是从很远很远的城里来,就给小乐讲很多乡下的事,小乐也给他讲城里的那些事,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形影不离,小乐在他后边屁颠屁颠的,就像是跟屁虫。
薛叔叔住了一个多月就走了,而小乐却留了下来。
楚少龙的爸妈继续睡一张床,而楚少龙就和小乐睡在一起,两个人总会在床上打闹到很晚不睡,直到老妈装模作样地拿着竹板过来,两人才在被子里躲着不做声,还感觉很刺激似地偷笑。
那时候的时光是快乐的,那时候的感情也是纯真的。
当村里的小伙伴们玩一种“挑对象”的游戏时,男孩子们都挑小乐,但小乐只选楚少龙。后来,小乐很天真地说,长大以后只嫁小龙哥哥。而楚少龙也对小乐说,长大以后只娶她。两个人还拉了钩,说谁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
在一个繁星满天的晚上,两个人坐在房子的晒台上,楚少龙故意逗小乐,指着天上的星星问:“你能数得清有多少颗吗?”
小乐竖起两根小手指,说:“两颗。”
楚少龙很奇怪地问:“那么多,怎么只有两颗?”
小乐狡黠地说:“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