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就是有个盲眼女儿的哑巴妇人?”艾莉以毛巾插手。“你怎么知道莎拉的事?”“亚德说的,我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名叫艾瑟的女子。”“她是谁?”“我也不太知道,”他回答。“我猜你也不认识她。”艾莉摇头以对。“没听过,这一带的人我几乎都认识。你为什么要找她?”西蒙皱眉。“我有理由相信她和我的家族有关联,我父亲的文件里面有几次提到她……但是很模糊。”他耸耸肩。“我只是想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不能完全形容他对这个谜题强烈的兴趣,但是如果艾莉帮不上忙,再追问下去也没用。“我的妻子,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事要讨论,过来坐在这里。”他拍拍床铺。艾莉迟疑了一下,耸耸肩走过去坐下。“现在你圆房了,就确定我的忠诚度了吗?”她的语气仍带刺。“如果你保证的话。”“如果我拒绝呢?”他叹口气。“亲爱的,那我们就继续这午后的运动,直到你怀孕为止,形成所谓的两个家族的结盟,我就免除你婚姻的义务。”“真是典型的清教徒,”艾莉轻蔑的说。“嫌恶性行为,唯一的目的只在传宗接代而已。”西蒙哈哈大笑。“亲爱的,刚刚的事如何会给你这样的印象呢?”艾莉羞红了脸。“再者,”他继续说下去。“这种对清教徒的指控已经开始令人厌烦了,事实上,我从来没打算过清教徒的生活。”“可是你却穿清教徒的深色、严肃的衣着。”“我没兴趣像孔雀一样招摇,深色、简单的样式比较适合我。”“喔——喔,毕竟你也有虚荣心,清教徒先生!”他眼中的笑意消失无踪,脸色沈下来。“我没有虚荣的理由,我和大家一样心知肚明。”他近乎不自觉的摸摸脸上的疤痕。艾莉沈默了一分钟才开口。“我并不觉得你有令人嫌恶的地方……除了你是赫家的人。”她说。西蒙微微一笑。“你也姓赫,夫人,名副其实也是赫家的人。”『13』12“所以,亲爱的海伦,我真不知道该怎样看待我的新娘,我想你或许会喜欢她,她直率坦白,但又有所保留,比最固执的驴子更顽固。”海伦将西蒙的来信放在腿上,沉思的靠着椅背,打量在一边的三个儿女。她的亡夫在遗嘱中规定,只要她再婚,就会散失对儿女的监护权。海伦再次拿起西蒙的来信。“我真希望你可以见见,她,亲爱的,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了解她,下一刻又觉得她是一团迷。这桩婚事不是她心甘情愿的,现在似乎认命了,可是我又觉得事实不然。她的哥哥们全是粗暴的家伙,她则有如天壤之别,但是我却觉得在她内心最深处,她不可能真的关心一个赫斯摩。”“你自己也说过心底容不下一个雷文斯家的人。”“你说什么,妈妈?”“没事,亲爱的。”海伦没想到自己大声说出来。西蒙在信里的语气显得很奇怪,能信多年来,她已经可以从字里行间看透他的情绪。而他显然很困扰、很犹豫。对自己缺乏自信,这不像他的个性。而这全是因为一个十九岁的丫头不明白她自己有多幸运。有了这样一个好男人当丈夫,她应该跪下来谢天谢地,而不是故意忽略他、多所保留……尤其是他如此渴望……渴望她什么?她的爱吗?海伦突兀的倾身向前在壁炉加了根木头,西蒙对他的雷文斯新娘当然没有爱,可是这当中似乎有某种情愫,使他受到吸引……那种柔情,海伦一向认为唯她专有。现在她似乎必须和人分享了。她不想嫉妒但又情不自禁。丈夫死后是她自己拒绝西蒙的求婚,他也了解她想保有孩子监护权的理由,但是这些理性的思考全部阻止不了她内心的嫉妒。她要以老朋友的身分去拜访新的伯爵夫人,欢迎她加入赫斯摩的世界,同时亲眼见见艾莉,如果那女孩不了解赫斯摩的价值,海伦绝对会让她明白。下午的比箭结束,西蒙离开射箭场去找艾莉,他沉重地支着拐杖,穿过厨房,来到马厩,有时候他觉得要了解艾莉的感受,线索会在亚德和她的马匹身上。一个湿湿的鼻子顶着他的手掌,他这才发现两支猎犬都跟在他的背后。现在它们晚上都睡在艾莉房里的火边。他吩咐了一句,它们安静地跟着,配合他跛着的步伐,走进马厩。在阿拉伯马的那一排,它们期待的停下来,西蒙也跟着停住脚步,听见雷文斯的大嗓门和亚德的声音,可是没有艾莉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