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们反问了一个问题,“你和他认识这么久,知道漫画的原型是谁吗?”
“那个人遭到报应了吗?”
“如果我猜的不错,她正在承受痛苦。”许明月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感觉解锁了日胖三斤的成就。
此时,在工厂的操作间里,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已经就位,周应淮一边带他们参观,一边接受着采访。
“恭喜新玉米获得全市十佳优秀企业的荣誉,今年的种植面积已经扩大到了近100万亩,你们的独特优势在于哪里呢?”记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
“主要优势有三点,鲜食、品种和人才。”周应淮不疾不徐地解释道,“鲜食玉米的保鲜至关重要,我们通过加强运输,确保每天采收的玉米1小时就可以运到工厂,当天加工完成,实现3小时锁鲜的目标。”
不远处,数量收割机正在高效运作,在金色的田野上划出优雅的弧线。
“其次,就是黏玉米的品质,我们有专业的研发实验室,根据dna技术挑选良种、再因地制宜科学种植,另外,就是保护黑土地这一资源,有了它,才有一切的根本。”
“据我所知,你们不止引入了许多研发的专业人才,还招聘并培养了不少当地员工,无形之中,带动了本市经济的发展。”
记者的语气中充满了赞赏,可周应淮并没有顺着话题自我标榜,而是用一种真诚而谦逊的态度回应,“站在企业的角度,引入人才只是权宜之计,把当地的员工培养起来,可以极大减少员工流动性,一开始并不是出于情怀,不过,后来是。”
这就是他的个性,冷静而务实,凡事更关注本质,不喜欢那种浮夸的表达和过度的情感渲染。
今年开春时,因普通的化肥容易导致黑土地的营养流失,新玉米使用的都是特定的生物菌肥,不过,附近还有很多散户,用化肥用惯了,对于他们来说,比起宣扬所谓的专业知识,不如实际的获利更容易打动人心。
因此,周应淮的策略是向散户们免费发放耕种用具和生物菌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改变他们的种植习惯。
“听老陈总讲,整个产业的真正创始人其实是你,作为一个南方人,是什么样的契机让你产生了种植鲜食玉米这个想法?”
周应淮想了想,用开玩笑的语气纠正了她的说法,“我的户口已经迁过来了,法律上,我现在是东平人。”
“准确的说,我出生在南方,长大后,选择成为了东北人。”
他的话很简单,却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因为,更多的人离开了这一片土地,来到这里的新人,并不多见。
“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来东北,姥姥经常烀黏玉米给我吃,黑土地种出的玉米确实更香甜。后来我发现年轻人对鲜食玉米的需求量很大,就提议陈叔叔来这里投资,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谈。”
不远处,许明月静静听着这场采访,她的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定格在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上,内心不禁有些感慨。
这是第一次见他穿正装,那挺拔的身姿,颇有种体制内男友的味了。
原来,周应淮早就不再是那个跟在沈岐身后的青涩少年了,而是长大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成年人。
他的这十年,也开了花,结了果。
时光真的能改变一切,广袤的田地里,万物生长,生机勃勃,所有颜色都那么鲜艳。
这一刻,她的心情和远处的天地一样开阔。
在。
一个小时以后,许明月终于填完了最后一份试吃体验表,还打了个玉米味的嗝,眼看着又有一堆零食被端了上来,她不得不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周应淮,“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炸了。”
万幸,周应淮示意实验员收起桌上的零食,“既然身体吃饱了,就到了该使用的时候了。”
“……你什么意思?”
“是你主动要来的,可不是我强迫你的。”周应淮随手丢给了她一个草帽,“我太辛苦的话,就变得很健谈,尤其喜欢谈一下过去的事。”
……
于是,下午三点钟,顶着最烈的太阳,许明月用力挥舞着锄头开垦。在她身后,其他的实验员十分熟练地起垄、浇水、种菜。
“成年人的生活,真是苦啊,在公司当社畜,在社会上当韭菜,现在还要给这小子当牛做马,什么时候能真正做个人啊。”
直到黄昏时分,她终于结束了劳作,疲惫地坐在树下的阴凉地里休息。
周应淮从地里摘下一根新鲜的黄瓜,用矿泉水冲了冲,递给了她,黄瓜的清凉瞬间治愈了疲惫。
“在我这种北漂的人印象里,总感觉家乡没有变化,现在看起来,东平发展得还不错。”
“相比于其他大城市,黑龙江确实落后了一些,不过,还是有不少人在推进它的进步,像徐一恒。”
即使有更好的选择,他们还是回到了家乡,虽然只是小小的玉米,但,要根据黑土地的独特情况来培育更优良的种子,还要保护黑土地的营养不流失,而这些事,都需要专业的研发人员来做。
周应淮很敬佩他们的专注,争取了最大的资金支持。
“你以后会一直留在东平吗?”望着远处的绿水青山,许明月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好奇。认识一个新朋友时,总会好奇对方的过去,而对于周应淮,她已经很熟悉过去了,更想知道的是,他的现在和未来。
“嗯,我喜欢这里。”周应淮轻轻点了点头,“它的包容性很强,生命力也很强,就像这儿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