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夕月写字很有特色,笔画结尾总是很锋利,写“目”的时候两道横喜欢靠右写,左边不与竖相连。便利贴上寥寥数语,句句简单明了,也没有那些粉丝写的天花乱坠,但就是能让人一眼看见。王千辰也写了一张,就贴在了那张的旁边,两张便利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彼此挨着彼此。明明春天才是犯困的季节,可是在秋天,这群学生也依旧死气沉沉的听着老王讲着一道写了一黑板的题。韩夕月还在想着留言墙的事,就这样成功的走神了大半节课。忽然老师拍了拍讲桌:“一个个的睡过去了,哑巴了,我说什么你们都不吭声?”这一拍,把韩夕月吓了一激灵,王千辰还暗暗的笑了笑,然而老师那边似乎气不打算消了,随即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图。韩夕月一直觉得数学老师上辈子大概是套尺规,这辈子画图都用不着尺规。“你们不死气沉沉吗,来,谁来写,写不出来就别下课了。”说完老师气的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摔。教室里一片寂静,都静静的看着钟表,钟表齿轮转动着,全班都等着下节课的老师来把数学老师轰走,都知道数学老师为难人,也无心看那题了。有能力写的那俩,还在那思考人生,根本没把老师的题往心里装。墨羽实在按耐不住了,他下课还要去隔壁班串门,他十分隐蔽的拍了拍韩夕月的桌子,又丢过去一团纸。韩夕月打开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于姐姐救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韩夕月回了句:“一点诚意都没有。”韩夕月转而又道:“算了,同桌你会不会,走咱去试试。”王千辰愣了愣,点了点头,跟着韩夕月挑战数学老师出的题了。王千辰刚下笔,粉笔就非常自然的断了,他又用剩下的一半去写,它又断了,换了根新的依旧断个不停。王千辰正心烦意乱着,忽然一只手晃进了自己眼前,写下了第一步,又把粉笔塞进了他的手里。只听韩夕月小声道:“那支粉笔大概是返潮了,用这支吧,静下心来,”韩夕月停顿了一会,声音变得微乎其微,“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虽然韩夕月的声音极其微小,但是王千辰每一个字都听得真真切切。韩夕月看他不在毛手毛脚在黑板上乱划,也在心里暗暗笑了笑。天有不测风云,窗外细细索索的细雨敲打着门窗,长街小道上泛起烟雨色,漫长漆黑。明天放假,韩夕月正在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旁边的聂欣然望了望灰暗天空,皱了皱眉:“下雨了,我没带伞啊。”韩夕月塞到她手里一把伞:“我有两把,前两次忘了带回去。”聂欣然拱手道:“多谢了。”校门屋檐下挤满了人群,都没料到好好的大晴天忽然会下雨,一个个都没带伞堵在门口。人群之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靠在墙边安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即使看不清晰,韩夕月也能猜到不出意外就王千辰了。王千辰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他抬起头来,便看见韩夕月将伞塞到了他手里。韩夕月眼睛到处游走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低着头道:“伞借给你,我和聂欣然顺路打一把就行。”说完韩夕月就拉着聂欣然跑向了人群,从人群中挤出,冲向了雨中。等王千辰反应过来,挤出人群后她们已经走的很远了,远远的看去,韩夕月的伞明显的偏向了另一边,自己半个肩膀都露在雨中。王千辰撑开了伞,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淡紫色的伞,可是打开里面却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向日葵花海。雨连续下了几个星期了都没有放晴,韩夕月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滴渐渐变大。明明早就不是雨季了,可是看着窗外却依旧有一种错觉,似乎现在还是盛夏,若不是凉风阵阵吹着梦中人,怕是她早就分不出今夕何夕了。雨下的很大,如泼水一般,王千辰出门买东西,从店里出来时地上已经成河了,一脚踩下去已经没过了脚腕。他艰难的划着水走着,远处一把翻了的伞,像小船一样东飘西飘,那把伞有些许眼熟,伞顺流而下,漂到了他的脚下,里面印着那片熟悉的向日葵,这应该是韩夕月的伞。伞里一只白猫探出了头叫了一声,浑身湿漉漉的,似是有些怕冷又蜷缩成了一团。王千辰抱着白猫一进门,鞋还没换就被王妈把猫抢走了:“这哪来的湿漉漉的小家伙啊,我去给洗洗哈。”王千辰把伞挂在一边,十分平淡的道:“捡的。”王妈抱着白猫向卫生间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这太阳真搁西边出来了,难怪这两天天天下雨,我那打小害怕毛茸茸的儿子,捡回来一只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