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难道就没有一瞬间也是那样想的吗?”
沈岸嘴边的弧度微微一平。
“我说过,我们现在没必要再讨论一件过去的事。”丝帕轻轻擦过黎萤的左脸,被他的主人无情地烧成烟雾散去。
“切。”黎萤看上去更不服气了,“死洁癖。”
沈岸已经对她的吐槽免疫了。他刚想带黎萤回舱内,方舟却猛然一晃,像是撞上了什么。
“哈哈哈哈,今天来了条大鱼。”定睛一看,是一块紫色是长布挡住了方舟的去路。明明是块大的过分的布,却坚硬的反常。在这块布的前方,伸出一块布,上面站着一陌生男子。他生的高大魁梧,目如铜铃,身上还披了一副甲胄,看起来特别唬人。
“此路是我开,此布是我物。若要方舟过,就好好让爷疼疼你!”
“这人是不是学渣啊,说的话都不押韵。”从船舱内出来的余镜台化身吐槽达人,一脸疑惑地揉了揉刚才没站稳被撞了一下左臂。看到那块格外显眼,且克服了阻力重力摩擦力、竖直停在空中紫色布,又眨了眨眼睛。
余镜台:今天又是为科学定义默哀的一天呢。
“少废话,我们当家的发话了,今天当家的心情好,只拿你们方舟里货物的三分之一。识相的,就自己上供过来。”那魁梧大汉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众人这才看清,这布不是直直挡在方舟前面的,它的下边缘折起,上面密密麻麻地站着许多人。
“虽然早就听过‘劫空爷’的事迹,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沈岸挡住黎萤,不着痕迹地站在船头最前方,与对面的魁梧大汉直直对视,眼中没有丝毫畏惧。
凡人行走地上道路,故有“劫道”一说,空中作为修真界的交通要道,自然也有“劫空”的情况。他们一般会在方舟行驶的要道上出现,以拿走船上部分货物当做过路费,这些修士就被称为“劫空爷”。一般的劫空爷大多会有元婴坐镇,但这一波人最高的修为才是金丹,能在空中待着全是靠着他们脚下那块奇特的布状法器。
余镜台悄咪咪和凌清秋说道:“现在打劫是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看起来真的很像只能出场几秒的炮灰欸。
凌清秋抱着长清剑一脸正气:“书上说了,不论在哪里,打劫都是不对的,人间界的要报官,修真界……要移交当地执法堂吧。”
“凌呆呆,你给哥说个准的。”余镜台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手从储物袋里掏了个喇叭出来,“你多长时间能把他们全部打下去?”
“七招足矣。”凌清秋说的云淡风轻,收获返祖猴叫余捧哏一枚。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我们老大劫空的时候,你可都还没出生呢!”魁梧大汉后面的一个小喽啰开始维护老大的威严,举着一柄有他半个人那么大的斧子在布上跳脚。
“那斧子看起来挺破啊,有点像我们寺里砍柴砍包浆的那把。”余镜台小声碎碎念,声音通过还没关闭的喇叭放出,让对面听的一字不落。
“劫空劫了这么久,也不给小弟换把好点的武器么,除了领头人那副甲胄,其余的武器也太破了,好抠的男人……”宓观鱼以手掩面,微微靠在枕苏肩旁。枕苏看似不经意般拨弄了下发钗,对面有识货的受言语影响,头脑风暴一阵后,发现对面女修的一支发钗就能换他们数量感人的武器。
“他穿的这件是件护身法器,他小弟一件都没有诶。那个长头发的黑衣服破了一个洞,这都不给人家换吗?好可怜哦……”黎萤从沈岸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眼中满是同情。
对面的“长头发黑衣服”本尊下意识寻找自己衣服哪里破了洞。
几人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对敌方进行精准打击,听得那群小弟面面相觑,气得魁梧大汉身形颤抖。
“闭嘴!”
他突然大吼一声:“小小毛孩,也敢在我寇三爷面前放肆!”魁梧大汉怒目圆瞪,那紫布突然延伸数米,直直朝方舟抽来。
凌清秋:这就是书上讲的“破防”吗?
余镜台:领悟的很好下次别悟了,这布不会把我们抽飞吧。
今天的余镜台也在好好为自己的生命安全祈祷。
故人聚
出乎意料的,余镜台幻想中方舟被抽开的情形并未出现。在紫布与方舟接触的一瞬间,方舟外展开一层淡黄色的光罩,表面有水波一样的纹路流淌,在扭转紫布运动轨迹的同时卸掉了攻击力道。
“你这眼又小又瞎,只是劣质的装饰品吗?”沈岸单眉轻挑,食指前抬,极具嘲讽意味的神色中还带着一丝无辜,“也敢劫玄春门的方舟。”
寇三爷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仰天大笑:“小毛孩,你爷爷我在这几十年也不是被吓大的。你说这是玄春门的方舟,可这上面根本没有门派标识,你唬错人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示威似的拍拍胸口。哪想面前大鱼上的小辈你说你的我论我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黎萤在前面和沈岸窃窃私语:“你这方舟上葫芦这么大一个他看不见吗?”
沈岸摊手:“玄春门的门派标识是金镶玉葫芦,这个是我自己的,没镶金。”
余镜台自顾自地碎碎念:“这家伙的嘴这么毒吗?”
温润贵公子的人设完全崩掉了欸。
宓观鱼和枕苏相视一笑,勾的余镜台心痒痒,使出百般花样求解答。
枕苏有心卖关子:“种其因者,须食其果。”
宓观鱼给余镜台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