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砚舟便是在府门口等着,他一身大红色衣袍,看起来格外的俊逸,他向谢承保证定会一生一世待谢紫涵好,让谢承跟谢国公府的长辈放心。
谢承颔首,又嘱咐了几句话给谢紫涵,谢紫涵点了点头,也小声对兄长说:“紫涵会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兄长放心。”
新娘子出阁,鞭炮声再次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迎亲的队伍将一条街都给占满了,十里红妆,不外如是。
众百姓皆是在街道边上看热闹:“这世家名门嫁女,还真是不一样,看看这嫁妆跟聘礼,都要排成一条龙了。”
“谁说不是呢,谢国公府长房嫡出的姑娘,那身份也已经很尊贵了,谢国公府百年家族,准备的嫁妆也多。”
“陇西陈家在陇西一带乃是望族,这里面有一百二十多抬是陇西陈家为谢四姑娘准备的聘礼,陇西陈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谢老夫人虽然心里舍不得,但是只要孙女过得好,她这心里也没什么遗憾了,而陈氏是偷偷摸摸的抹了好几次眼泪,府里前院的宾客几乎是谢国公在招待。
谢国公府白日还是热热闹闹的,到了晚上,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一轮明月悬挂在天边。
晚上,江鸾再一次梦到了前世,这一次,梦中前世的场景如走马观花般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顺康四年冬,谢家四姑娘被圣上赐给了太子做侧妃,第二年春天,谢四姑娘就怀上了身孕,为此太子妃娘娘特意准备了一场赏花宴,京城各家夫人跟贵女都去了东宫,在得知谢四姑娘怀上了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单独赏花的时候,那些个夫人都要按捺不住神情了。
“到底还是谢国公府培养出来的姑娘厉害啊,四姑娘这一入东宫就怀上了身孕,还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当真是有福气。”
“谁说不是呢,听说太子殿下最近日日都去谢侧妃的宫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谢侧妃房里送,连对太子妃娘娘都冷落了不少,可见太子殿下对谢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寄予厚望,谢侧妃要是能给太子殿下生个儿子,那真真是不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既有羡慕,也有几分嫉妒。
因着国公府四姑娘怀上了太子殿下第一个子嗣,谢国公府跟着水涨船高,宫里数不尽的赏赐往谢国公府送,谢紫涵的几位堂兄也被提拔入朝为官,可谓是如日中天。
这一段时间,谢承经常是忙的脚不沾地,连与妻子同床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时光须臾间,眨眼就到了谢紫涵生产的日子,东宫传来消息时,谢老夫人急得在正堂来回踱步,只得先派几个人去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竟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一晚上还没有消息传来,众人心里已经打起了擂鼓,终于,在当天的傍晚,派出去的人回来了,谢老夫人拍案而起,问:“紫涵如何了?可还母子平安。”
这是之前宫里的御医说谢紫涵肚子里怀的肯定是皇孙,因此谢老夫人才会这般确定。
但是派出去的人此刻面色青白交加,却是径直跪了下去,哭天抹泪道:“老夫人,国公爷,你们可要保重啊,侧妃娘娘她生产的时候遭受到了难产,胎儿无法正常出生,危机之下,太子殿下选了保大,但侧妃娘娘因为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还是去世了。”
“所以,所以……大人跟孩子都没有保住。”
谢老夫人两眼发白,喘不过气,当场就晕了过去,紧接着是夫人陈氏,那一天,谢国公府人仰马翻。
江鸾跟谢承夫妻俩,一人在家照顾谢老夫人跟陈氏,一人则是跟谢国公去东宫,得到的托词是只是一场意外,归根到底就是怪谢紫涵命不好。
谢国公当场被气得脸色铁青,可又奈何不了太子殿下,想接女儿回家也接不了,因为女儿早已入了皇室玉蝶,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葬入皇陵。
同年,陇西陈家的三公子参加殿试,在殿试上一鸣惊人,后入朝为官。
场景再一转,竟是东宫梧桐树下,身穿明黄色五爪蟒袍的太子跟身穿大红色曳地拖长裙的太子妃在那相拥着说话,太子妃蹙着眉,语气颇有几分不忍:“殿下,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孤若是不过分,岂不是日后要处处受制于谢国公府,沾了谢家血脉的孩子若是诞生,那我们谢大人岂不是要全力扶持这个孩子登上地位,又岂能对孤衷心,谢国公府狼子野心,孤已经忍耐的很久了,还有江国公府也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孤登基之前不能除掉他们,孤就算坐上皇位也不能安心。”太子一听就冷笑出声。
太子妃仿佛被吓了一跳,一边扯着他的袖子一边试探着问:“殿下您这是要”
“孤只是想要自己的皇位坐的更稳固些,为此,孤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孤的太子妃,你可明白”太子被她这反应给逗笑了,大掌掐住她那小巧的脸颊,似笑非笑的道。
江鸾便是在这个时候被惊醒的,她出了一身的香汗,谢承比妻子先醒,下榻给妻子倒了一盏热茶,递到她手中:“夫人这是做噩梦了?”
江鸾轻抚着自己的心口,目光涣散,她大概知道前世那场刺杀是谁下的手了。
但在郎君面前,江鸾还是稳着心神,试图解释:“妾身……”
她想说自己确实是做噩梦了。
“夫人有心事。”谁知话还没说出口,谢承温热的手心已经覆上了她的手背,他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笃定道:“不知能否说与子承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