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的层层铁花如瀑布泄在众人脚下,引起热浪般的叫好和欢呼,荡在他二人耳畔,化作口腔中传来的粘腻水声。
一吻结束,她呼吸急促。
邵梵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许久,平复热乱的呼吸,两人的身子都在欢呼声中轻轻抖动。
在这世间,她何其渺小,又何其默然,以至于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与心智,去收容住独属于她自己的情愫。
她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便只能放在心中去留存。
赵令悦忽然控制不住眼中的酸疼,便掩饰性地抱住他的脖颈,不让他看自己。
她的唇贴在他耳畔,看不见别的路人,只低低地念起,“邵梵,若有朝一日我肯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又不能嫁你,那时,你就光明正大的来当我的情郎吧。”
说话间,一滴泪也缓缓滚下面颊,便更用力地去抱住他。
邵梵手里的灯原本一直稳当,此时转的比何时都快,成了一通走马的乱影,他径直扔了灯,用双手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梵梵。。。。。”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渔舟沐霞(五):昙花 上元节的迷离与缱绻,犹如昙花,夜间一现。
取而代之的喜讯,便是第一批净水灌溉出的早稻收割。
周匕因对鲸州的农业与地理也有些研究,请当地农民试验稻油轮作,自去岁收割完一季水稻,又接着种植过一季油菜。
如今,整个鲸州的云田,放眼望去金波泛滥,蝶停蜂采于花上,闻之醉鼻,香艳入瞳。
经略使的府衙甫一开门,邵梵他们都在书房里头议事。
听得外头嘈嘈切切的都是人声,姚庭便叫两个人出去看看。
那二议政的官员出了门片刻便回来,轻薄官袍下的脚步步步生风,脸上的表情眉飞色舞,进了门一拱手撮髯,低笑出声,对他们摆手。
“无他,无他!是一些种稻与油菜的村长与县丞们一早同来,聚在门口,想邀姚相公与邵郎将一同去游观村民割稻!”
于丛生也淡笑,“一开门便在,可是二更夜里,便从他们村里出发了?”
“不错,听闻是二更里乘牛车进城。”
于丛生转头,眼光扫过垂头看图的邵梵,他向来严肃沉闷,于丛生不敢打搅他。
便直接问一旁同沉浸于思索的姚庭,“相公赴约吗?”
姚庭将才听了一耳朵,摩挲那牛皮舆图的边角,沉吟,“如今与梁战事在即,我们不可有丝毫松懈,但也不能寒了百姓的心。这样,不如丛生你替老夫去,老夫与邵郎将再议议。”
于丛生应下,掉头出门回话,却突然被邵梵叫住。
“于将军。”
于丛生掉过头,紧张地瞧着他。
“郎将还有吩咐?”
邵梵维持着那姿势,未曾抬头:“可有邀请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