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参的小丫鬟脸色苍白,两手发抖,被身后烧剪刀的女子看见了,一把推开她抢过了参片,“没用的东西,你敢在公主面前哭丧,我立刻把你丢出去!”
这女子年纪亦小,但气势非然,叫那丫鬟吓住,她喊了声“郡主饶命”便不敢哭了。其余近身伺候的奴仆,打水的打水,擦汗的擦汗。
女子将烧好的剪刀放在锦盘,跪在丫鬟方才位子让赵琇含参,握住赵琇的手,和产婆一起喊。
“用力,用力。。。。。公主。。。。。。公主醒醒。。。。。。。”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到赵令悦脸颊,她匆忙擦去,喊赵琇的声响不低,可内心却在更高地叫嚣着一股子绝望感。
一向在朝廷面前唯唯诺诺,很不起眼的宇文平敬父子与郑国公郑慎父子,半年前忽然拥兵联合谋反,朝廷有心压制,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据守京中步步败退,反贼却势不可挡,谁能想到,他们的御林军就连建昌与大辉的根本,一座金色皇城都守不住呢……
眼下,身后贼兵步步紧逼,赵琇这个锦衣玉食二十载的公主在临盆之际,还要遭此劫难。
赵琇已被马速颠簸到下身麻木,等恢复了点力气咬住牙,双腿刚用力,就被身下传来的撕裂之痛,折磨的苦不堪言。
围绕在赵琇身边的下人面色凄然,赵令悦含泪将握住她的手,柔声喊她:“公主,一定要坚持住啊。。。。。”
说话间一支箭羽穿破车窗,贴着赵令悦发丝,钉在了车厢一侧。
她被吓了一吓,那窗纸还滴着血。
出京时随行逃亡的二十几位护卫,如今已死伤过半,情势恶化,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几人目光齐望着她,都面露凄惨。
赵令悦的贴身丫鬟雅翠,正替她扶着赵琇,也是两眼凄凄,满目惊惶:“郡主,我们该怎么办。。。。。。”
雅翠扶着的赵琇几近气绝,赵令悦猛然朝产婆扑了过去,抓住产婆的肩膀,“她怎么了,为何小殿下还不降生?!”
产婆声音发颤道:“郡主,小殿下胎位有些斜,妇人遇到这种情况,生的着实要辛苦些啊。。。。。。”
赵令悦也是有些慌乱,“。。。。。是难产吗?”
“没到那一步。”另一个产婆稳住局面,喊人过去,“快将她翻身,老奴得改改胎儿的位!”
众人挤在产婆左右,赵令悦知道她需要做点什么打破现在的危局。须臾她好像下定了决心,推开车厢走了出去。
“张都督!”
驾车的人正是公主府侍卫统领,张简,赵令悦探头与他交谈了几句。
那张简眼珠瞪出,“郡主万万不可,陛下要臣。。。。。”话未说完,便被赵令悦和上了前门。
经过两位产婆的努力,赵琇恢复清醒,赵令悦看了她一眼,勉强的笑了笑,便让后门边的丫鬟开门。
丫鬟一愣,“郡主?”
“开门,本郡主要回后车。”
从公主府逃亡时还未有这样紧急,公主府的内侍准备了两辆马车,本打算与城外接应的援军会合,却半路杀出了邵梵为首的贼军,对她们穷追不舍。
却没想到赵琇临盆,赵令悦来这辆车帮忙接生,那后车,如今只有一群无缚鸡之力的奴仆。
赵令悦另一贴身丫鬟岫玉率先反应过来,上来拦住她,“郡主要做什么?
“再行几里路便能有援军接应,邵贼人多势众,恐难抵挡。分头走还有希望,否则公主和我都难逃脱。我去后车,到了前边我们分两个方向走。。。。。。你一会儿开门对他喊一声,接我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