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指头,用力戳了?戳小猫脑袋,很是?郁闷地?道:“冷道友,你说的不对,这只小猫真的不是?我的妻子,她是?别?人的妻子。”
林水嫣说的就是?不对。
无?论是?谁的妻子,反正?就不会是?她的,卫南漪一点也不喜欢她,她甚至咬了?她都无?知无?觉,连一声抱歉都没有。
别?人的妻子。
卫南漪埋在沈素怀中的脑袋,靠她小腹更近了?一点,那股清淡的香味能?够勉强克制住泪水。
她都快忘了?,忘了?她曾是?别?人的妻子。
就算没有江绪,她也不该奢望沈素能?够希望她的。
她于沈素而言,不过是?个累赘,她不讨厌她已经是?极好,又?怎么会对她产生如同爱慕江绪那样的情感?。
没有灵根,没有青春,甚至连副能?入眼的外壳都要失去了?。
她到底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冷茹不懂沈素的气恼,也不懂小猫复杂的情绪,鱼脑袋只能?按着她自己的理解来看待这个故事,她先是?一愣,而后猛地?一惊:“没想到道友爱人|妻,嗯,不对,是?猫妻,我懂,我懂,我真的懂!”
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冷茹给?予了?沈素最大的包容和理解。
沈素望望天,再看看猫,彻底放弃了?跟这只鱼交谈的冲动。
她抱着猫离得冷茹更远了?些,冷茹一身金灿灿的鱼鳞在这夜色很是?扎眼,这要是?照明倒是?好东西,就是?她刚刚才杀人放火,这地?方大可?以不需要这么亮。
沈素撇撇嘴:“冷道友,你将鱼鳞收一收吧,可?别?再吓着我的猫了?。”
冷茹有些委屈,哪里就是?她吓着那只猫了?,分明是?那只猫吓着她了?,那只猫体型不大,胃口倒是?不小的,刚刚还想吃鱼妖肉。
“也是?奇了?怪了?,我分明是?可?以控制妖身的。”
冷茹嘀嘀咕咕的,她双手抬起,不断掐着指诀逼迫着一片片鱼鳞消失。
作为罪魁祸首的沈素,当然不会主动背起这个祸,她眼神?闪躲,避免着去看眼前这只半人半鱼的可?能?。
思绪杂乱间,她忽然想起来了?冷茹刚刚说过的话。
“冷道友,你刚刚说掩人耳目,为什么要掩人耳目啊?”
冷茹缩到一半的鱼鳞,忽然在一瞬间爆开,她鱼尾重重地?拍打在了?地?面,眼底多了?愤怒:“还不是?因为那个阵法。”
“阵法?”
冷茹看着身上更多的鳞片浮出?,掐指诀的速度越来越快:“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独俊财是?来找那个临仙山太上长老江蕊平布下的阵法的?”
沈素当然是?记得的。
刚刚听闻那个阵法连通禁地?和辟幽谷的时候,沈素还短暂地?怀疑过江蕊平的人品,还是?卫南漪后来替江蕊平说话,她这才醒悟江蕊平做事是?不可?能?那么不顾后果的。
难不成冷茹和她祖母就是?江蕊平留下来监管那条通道的人?
果然,冷茹紧跟着就道了?一句。
“他们是?来找那个阵法的,而我们是?守那个阵法的,当然也不是?江蕊平让我们守的,我听祖母说是?因为当年江蕊平救过她,她也不知道怎么报答江蕊平,干脆就留在这里替她守着阵法,这一守就是?两千年,我舍不得祖母,当然也只好跟祖母一块留在这里守着阵法了?,江蕊平要是?不弄这个阵法,我早就可?以离开这去别?处瞧瞧了?,阿爹阿娘也就不会死了?。”
哦,原来冷茹之前说想要等着见到江蕊平以后,跟她说道说道这样的行径是?错的,并不是?冷茹在大放厥词,也不是?她不知道江蕊平有多厉害,而是?她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阿爹阿娘都死在了?帮江蕊平守阵上,那说江蕊平两句,也就说两句吧。
沈素暗自想着,同时心?中又?有了?别?的疑惑。
“冷道友,你祖母不才是?金丹,金丹的寿元不才只有一千四百年,你说你祖母守阵两千年,难道你祖母服食了?增寿丹?”
冷茹身上的鳞片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是?完全收了?回去。
没有了?那些闪耀到刺目的金色鳞片,说话口里也不再冒泡泡了?,冷茹松了?口气。
只是?听到沈素的问题,她有些奇怪地?瞥了?眼沈素:“沈道友,你真的是?半妖吗?你难道不知道妖物寿元的算法和人修是?不一样的吗?增寿丹虽然可?以延长寿命,但增寿是?要付出?代价的啊,服食增寿丹的人要是?不能?短时间突破到下一个境界,摆脱寿命限制,那每逢月圆都会经受皮开肉绽甚至骨裂的痛苦,那得多疼啊,就算我祖母想服食增寿丹,我都不会同意的!”
她自顾自话,沈素怀里的小猫原是?靠着她的,听到她提增寿丹要饱尝的痛苦,渐渐变成了?死死咬着沈素的衣服,小猫的身体还有细微的颤抖,不太尖锐的乳白小牙几乎要磨破了?沈素身上的布料。
如果沈素没有记错的话,卫南漪曾说过沈吟雪至死也才是?元婴,拢共才两千八百年的寿命,可?她活了?三千多年,依靠的就是?增寿丹。
冷茹口中的痛苦是?卫南漪最敬爱的师父所经历过的。
沈素原本还在跟卫南漪生气的,看着浑身发?抖的小猫又?不由得心?软,她小心?翼翼将小猫抱高了?些,让小猫紧紧贴着她热乎乎的怀抱,下颚轻轻抵着猫脑袋:“夫人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