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公子可要去见见闻将军?”
“见,自然要见。”林思慎勾唇懒懒一笑,眸中闪过一道暗光:“既是上门请罪,我若避而不见,他岂不是以为我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闻行任上门请罪,林将军亲自招待,原本柳卿云也想来,可林将军怕柳卿云口无遮拦为难闻行任,便死活不让她来。
林将军性子豪爽,他一向欣赏闻行任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后辈,自然不会为难他,两人反倒是其乐融融的谈论起战事来。
当林思慎缓步踏入厅堂后,闻行任缓缓站起身,面上神情顿时冷了许多,虽并未显露出什么异样,可看着林思慎的双眸却明显的露出了一丝敌意。
林思慎在墨竹的搀扶下,站定了身子抬手恭敬的对着上座的林将军行礼道:“思慎见过父亲。”
林将军快步起身,走到她身旁打量了两眼,见她气色好算好,舒了口气捋着胡子道:“慎儿,闻将军这是特意为昨日之事,上门前来请罪的。”
“瞧见林公子无恙,闻某这才放下心来。”闻行任瞥了林思慎一眼,幽幽说了句后,这才拱手正色道:“昨夜多有冒犯,还望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思慎面上噙着一丝笑意,她低声一笑大度的拂袖道:“闻将军昨夜不过是一时失手,思慎怎会放在心上。再说将军今日特意上门探访,可谓诚意十足。”
林将军闻言极为满意,他轻轻拍了拍林思慎的肩膀,笑看着闻行任朗声道:“没错,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慎儿她既然无大碍,此事便就翻篇了,闻将军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见林思慎没有计较,闻行任却半分高兴不起来,他垂眸道:“见林公子如此大度,闻某更是惭愧。”
林思慎微微一笑,满脸真诚道:“闻将军乃我晋国大功之臣,多年来为国南征北战立功无数,思慎对将军只有敬意,若计较这等小事岂不是有失风度。”
她的话旁人听来倒是没问题,可闻行任听来却觉得分外刺耳,他抬眸看了林思慎一眼,只觉得她是知晓了自己对沈顷婠的心思,分明是在讽刺自己因儿女情长失了风度。
“说的没错。”林将军哈哈大笑,他转头看着闻行任,笑道:“不足挂齿的小事闻将军就莫要介怀了,今日闻将军不如就留在府中用午膳吧,正好与我把酒言欢。”
闻行任本想拒绝,可还未开口就见门外跑来了一个下人,躬身禀告道:“将军,公子,郡主回府了。”
林思慎眉尖一挑侧目看向闻行任,果然,听闻沈顷婠回府,本想拒绝的闻行任话到嘴边却痛快的应下了:“既然林将军盛情相邀,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
林将军大手一挥:“好,快吩咐人去备好酒菜,昨日还未尽兴,今日本将军要和闻将军不醉不归。”
林思慎垂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厅堂内三人坐下饮茶,没一会门外,便出现了沈顷婠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青衣,在兰青和绿荫的跟随下,缓步踏入了厅堂。
眼看着沈顷婠来了,闻行任双眸一亮站起了身,他放下茶盏深吸了一口气。
沈顷婠踏入厅堂先是与林将军欠身行礼:“父亲。”而后这才看向闻行任,不冷不淡的打了个招呼:“闻将军。”
林思慎坐在一旁悠悠的执着茶盏,抬眸看了沈顷婠一眼,一向喜穿白衣的沈顷婠今日竟是穿着青衣,清冷的面容上神情波澜不惊,面对着闻行任丝毫没有异常神色。
闻行任看着沈顷婠,强迫着自己收回了目光,轻声问道:“郡主的身子如何了?”
沈顷婠眉头几不可闻的微微蹙起,礼貌而疏离的回道:“顷婠身子一向无碍,多谢闻将军关忧。”
为何闻行任这么问,难不成沈顷婠身子不适,林思慎目光悠悠落在沈顷婠面上,打量了几眼,看上去她脸色的确有些苍白疲倦。
稍稍打量后林思慎正要收回目光,沈顷婠却微微侧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林思慎快速的偏开头,掩饰般抬手将茶盏递到了唇边,小酌了一口温茶。
沈顷婠缓步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她心口而后移到她面容上,唇角微微勾起,柔声问道:“夫君伤势如何了?”
“咳。”林思慎一口呛住,被沈顷婠那软软的一句夫君惊的剧烈咳嗽了起来,她忙不迭的伸手捂住胸口,因咳嗽牵动胸口正一阵闷痛,她憋红了脸抬眸诧异的看着沈顷婠。
却见沈顷婠眉头一蹙,走到她身旁抬手摸在她心口轻柔的抚了抚,低声嗔道:“急什么,小心些。”
未免沈顷婠继续乱动,她翻手扣住了沈顷婠的手腕,低声急促道:“我,没事。”
说完她眼角余光瞥了闻行任一眼,果然见他面色铁青,正死死的盯着林思慎握着沈顷婠的手。
林思慎定了定神,抬眸看着神情清冷的沈顷婠,面上扬起了笑意,她轻笑着柔声道:“夫人不必担忧,小伤而已没大碍。”
也不知沈顷婠是不是昨日和闻行任闹了别扭,今日这才故意在闻行任跟前表现的和自己如此亲密恩爱。
林将军和闻行任正谈着与寮国开战之事,沈顷婠突然看了她一眼往门外示意了一眼,林思慎心领神会。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厅堂,走到了一侧廊下站定。
沈顷婠迟迟没有开口,林思慎看着她冷然的侧脸,忍不住开口问道:“郡主这是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