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牵着线,一会儿起风了我向前面跑。”陆琛将线轴塞给游凭星,手中拿着鹰,理直气壮道,“一定要抓住线哦,别让风筝飞跑了,这可是你要玩的。”
游凭星非常无奈地应下。
忽而风起,游凭星放线,陆琛举着黑鹰跑飞快。黑鹰跑着跑着便飘起来,展翅飞向天空。
“哈哈,快看,飞起来了!”陆琛在远方指着天空大笑。
游凭星紧握轴线,轻轻点头。
陆琛走过来,说:“小时候我经常幻想自己长了翅膀,可以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每天都能吃上饭,天凉也有衣服穿。可翅膀长不出来,我又幻想自己能当驾驶官,因为只要我入伍,阿娘就有东西吃了,可最后哪个梦想都没实现。”
游凭星这次没说“那些都过去了”,而是说:“现在你可以飞了。”
不再受贫穷所困、不再被病症束缚,囚鸟终于可以飞出牢笼。
陆琛握住游凭星的手,说:“我想飞很远,又怕飞丢了,风停后就会变成没人要的风筝。”
“所以你要拉住线。”
余生太短,游凭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拉着线,只道:“现在我会拉住线。”
母亲死后,陆琛像个断了线的风筝,在天上飘了五年。今日终于有人再次牵起他的线,他想落却不能落。
执棋者不能从高空坠落。
“是我爱人。”
“你不要紧张哦。”陆琛望向镜中的自己,对游凭星说。
纯白的西服看上去笔挺优雅,但却似乎无法掩饰内心的波澜,算上这次是陆琛今早第30次照镜子了。
游凭星以为他是订婚前的紧张,看破不说破。
陆琛半月前买的跑车停在门口,车神线条流畅,在日光的照耀下车身璀璨如星辰。陆琛绅士地为未婚夫拉开车门,游凭星上车。
引擎发出轰鸣,排气管喷出炽热的火焰,点燃夏日。低沉的声响似婚宴前奏,震颤得心跳愈发有力,陆琛即将迎来人生的转折。
执棋者隐忍5年,为了棋局收起所有棱角,装傻充愣做小伏低。今日白皇后终于要在棋眼落子,败局即刻逆袭。
陆琛对棋局的执念大于一切,所以被胜利兴奋冲昏头时没有进行深入剖析。
两年后,陆琛午夜梦回闪现订婚时的场景,才发觉那时的兴奋不是因为棋局,而是因为即将与一生所爱在万众瞩目下宣告爱意。
游凭星坐在身侧与他一样都是一袭白衣,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挺拔修长的身段,陆琛知道他每个部位的确切尺码。
窗外的风景全是背景板,陆琛眼中只有游凭星。
游凭星替他抚平领带褶皱,问:“我要先把戒指摘下来,一会儿再戴上吗?”
“不要。”陆琛说,“不许摘。”
陆琛卸下伪装后不再温和有礼,经常胡搅蛮缠,并且对送他的东西有非常强的控制欲。手环设密码,戒指不许摘,明明是送给他的东西,他却没有使用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