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周庭光没有立即离开酒店回到剧组,而是将一整日的时间都留在了这间房。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有一整日互相接触,事实上除刚开始醒来时的那段交谈外,他们再没有进行更多交流。
束之也能理解。
换做是他,其实也不愿意和一个品行低劣的人有太多接触。
其实,醒来之后的结果已经比他设想中的好很多了,甚至有些超脱他的预料——周庭光没对他恶语相向,也没把他强行驱离,他们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是一对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原因而被困在同一间房的点头之交。
也许这样的局面就已经是一种恩赐,贪心的束之也不应该再要求更多。
而没有离开的周庭光其实很忙,忙着接电话、忙着与人交流,有时说的是国语、有时说的是白话、有时又是纯英文。
束之听不懂的也总是居多。
虽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事情,但还保有一定做人的道德素质,便在周庭光又一次接通电话的时候,主动地走到阳台上避开他们的交流。
阳台上有一个藤编的吊椅,上面整齐地摆着两个乳白色的柔软抱枕,束之没忍住诱惑走近几步。
一开始很是小心翼翼,因为他不确定这点支撑能不能承受住他的体重。手握着支撑杆,尝试性地慢慢把自己的身体往下放,臀尖接触到的瞬间吊椅就开始晃。他想站起来,膝盖却被边沿敲撞到,身体一个重心不稳就直接坐了下去。
脑袋空白了一瞬,回过神才束之才发现其实自己坐得很稳,吊椅也没发出什么咯吱乱响。
用脚虚虚地撑了几秒,发现确实没问题后,他彻底放下心来,又玩心大起开始自己晃动吊椅,最后脱鞋将脚也盘了上去。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想,摆动起来的时候有些轻飘飘的。
他第一次知道。
湾区狭小的廉租房摆不下这样的家具、商场标着的价格也是他支付不起的数字。
而很小的时候,和吊椅原理相似的秋千他也没能尝试过,一人坐、一人推,或许那是两人以上的游戏,孤独的他并没得到合格的入场券。
他偶尔也会在脑中想象坐上去的感觉,现在才发现想象和真实的感受大相径庭。
“喜欢?”
阳台门边突然响起声音,束之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很快地收敛住脸上的笑。
“没有。”
可吊椅因为惯性还在晃。
他立刻把脚踩实在地上,强行停下,又很快地转移话题,“你打完电话了?”
“嗯。”周庭光没拆穿他,“我叫了餐,要吃点吗?”
“好。”束之很快地从吊椅上站起来,毫不留恋的动作好像是在证明给周庭光看,他确实感觉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