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打算。”他变得有些自暴自弃,“不过你如果希望我做些什么赎罪的话,都可以,我都愿意做。”
好似觉得他的话很荒谬,周庭光很轻地笑了下,但眼里没什么笑意,而且也没再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束之。”
时隔两年,周庭光终于又再叫了他的名字,虽然全名全姓。
不过接下来他又说:“照片还留着吗?”
“什么?”束之没反应过来。
“当年,你说过的留下来的证据,拿来要求我的那些。”
经此提醒,束之才回忆起自己从前原来犯下过这样的罪、做过这样不道德的事情——在世间所有接近周庭光的选项中,他选择了最坏的那一个。真是糟糕。
“应该删了吧。”束之回答他,然后又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你给我的帮助,我都还是记得的,我不会拿那些东西来攻击你的,你放心。”
“是吗?”周庭光微微俯身,看向束之的琥珀色的瞳孔中汇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既然这么感谢我,又为什么不信任我?”
“我没……”
对于周庭光无端端的指控,束之惊愕不已,可却没得到解释的机会。
“不用再说。”
仿佛耗尽掉了今日所有的耐心,周庭光直起身子往后退了半步,但不小心移出了伞的保护范围,半个肩膀都被雨水打湿。
可落下的雨却没再将他打湿,湿透的衣物在体温的感染下变得干燥些许。
“我问过你很多次,但你都选择闭口不提,那现在就更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你不想要的东西,我也没理由强加给你。”周庭光或许是有些不耐地说。
他话音甫一落下,不远的地方就时机正好地出现了一台车,惨白的远光灯打在两人的身上,车辆越靠越近,而后正正好好停在离束之一步远的地方。
束之一怔,倏地看向周庭光。
周庭光面上的表情很淡,连礼貌性的笑都没再挂。
和束之对视上后,他很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在他们分别的数不清的第几个夜晚,周庭光头一次没和束之说晚安。-
束之不知道怎么去到的小区,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小区,他的脑袋混混沌沌,难以给这两段路编排出一个附着着清醒思考的完整过程。
兀自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束之突然想起周庭光说的那几句话,于是赶忙起身打开行李箱,从角落里翻出了两年前的那部手机。
开裂破碎的屏幕也还没有换,过时的系统和处理器让开机变得卡顿,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都是非常没有收藏价值的一个东西,但它或许可以被称作是某些具有价值的东西的容器,因而得以被保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