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蔚煊:“朕饿了。”
孙福有顿时明了陛下这是何意,看来陛下还不打算离开将军府。
王伯忙道:“草民这就去让后厨准备晚膳。”
祝蔚煊抬脚出了卧房,去了花厅。
金尊玉贵的陛下突然要留下用晚膳,王伯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生怕招待不周,陛下都饿了,自然也没时间让后厨多准备,只能将做好的晚膳送过来,摆放置桌。
平日里将军晚膳一切从简,三菜一汤,将军一个人吃刚好,可用来招待陛下就显得寒酸了。
“陛下恕罪,草民担心陛下饿着龙体,先叫人送来这些,后厨还在准备。”
祝蔚煊倒没说什么,孙福有一一试过毒,这才开始给陛下布菜,桌上的膳食还都是清淡的,因着这几日将军病着。
王伯头越来越低。
祝蔚煊慢慢吃着,并未露出不满之意。
院外月亮高悬,宫门早就已经落钥了,王伯一直在花厅候着,却见陛下不紧不慢,端坐在椅子上用膳,一点声响都未有,举手投足一派的高贵矜雅。
王伯不免又想起傍晚在卧房看到的情形,少爷和陛下的手交握在一起,陛下坐在床旁,两人姿态很亲密。
再联想到他家少爷分明是个谨慎规矩之人,却对着陛下多有“不敬”,如今看来,那哪里是……就算陛下关心臣子,也不会来得这般勤,每次来都要和他家少爷在屋里待很久……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王伯窥探到真相后,心里慌乱,扑通跪在了地上。
祝蔚煊和孙福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孙福有开口:“王伯这是做什么?”
王伯这会功夫儿后背都汗湿了,嗓音打颤:“就是觉得怠慢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祝蔚煊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自然知道他在撒谎,见他神色慌乱,多少也能猜到,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祝蔚煊也不在意,他自然知道王伯不会乱传出去,所以当时才由着赵驰凛牵着手。
“起来吧。”
王伯心情沉重:“多谢陛下。”
祝蔚煊用完膳后,慢条斯理地漱口,起身不发一言地又回到了卧房。
孙福有并未跟上,看着六神无主的王伯,交代道:“下次莫要失态了。”
王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公公说的是。”
赵驰凛这一觉睡的并不久,约摸大半个时辰,脑子还未清醒,睁开眼睛就开始下意识寻找,待看到陛下还坐在床旁,心蓦地像是被攥了一把。
“陛下……”
祝蔚煊:“醒了?饿不饿?”
赵驰凛那双深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祝蔚煊抬手按在了他的眼尾,淡道:“傻了?朕问你饿不饿?”
赵驰凛这才眨了眨眼,“有一点。”
祝蔚煊正要起身去让人送晚膳过来,赵驰凛热切地看着他,又唤了一声:“陛下……”
“先用膳。”祝蔚煊也知道自己此举估计更加让将军恃宠而骄。
可一想到将军在梦中都不想松手,显然是不想让他离开,若是醒来睁眼没见到自己,陛下都能想象他该有多失落。
一切都是为了让将军好好养病,陛下给自己找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