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抿瞭抿唇。
窈窈怎麽能把它当做权宜之计呢?
“权宜之计”什麽的,听起来就像是御香殿的香试结束之后,她随时就要悔婚。
那怎麽能行?
可大概是章嬷嬷在,窈窈显然不想让他多说。
十一隻好按捺下来,直到薑月窈把章嬷嬷安抚走,他立刻悄然闪入薑月窈的房中,开门见山地道:“窈窈,我没有把它当权宜之计。”
少年目光澄澈而坚定地看著她,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意:“我想跟你结发为夫妻,永世不相离。”
他的神色这样郑重,薑月窈便是想嗔他,竟亦无从开口。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视线微微低垂,不肯看他,声音轻轻的:“我知道。”
“那我们就不用等你叔父瞭。”十一眼前一亮,伸手便揽过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转瞭个圈,兴奋地道:“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
“哪有那麽简单!”薑月窈唬得环住他的脖颈,嗔他。
“可是,成亲最难也最重要的那关,不是你情我愿吗?”十一愣瞭愣,把她放下来,困惑地问道:“既然你情我愿,为什麽不简单?”
为瞭窈窈的“情愿”,他费瞭好大的劲儿,从前还没少观察信王世子呢。
薑月窈微怔。
十一说得没错。
在旁人眼裡,成亲,乃是结两姓之好。所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最重要的。好像,隻要未来的夫君是个衆人眼裡傢世清白的正人君子,她成婚之后,就能诸事顺遂。
至于她本人的意愿,乃是最不重要的事。甚至,她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意愿,免得无法适应盲婚哑嫁的夫傢。
可凭什麽呢?
从前,她有心无力,能争取嫁到一个好一些的夫傢都已经耗费她全部心力。那时候,她当然没有资格谈“情愿”二字。
可现在,已大不相同。
她很重要。
没有比她心甘情愿,更重要的事。
薑月窈刚想开口认同十一的话,可十一却在她的缄默中,悟出瞭自己的道理:“我明白瞭。成亲,就像及笄礼一样。”
薑月窈一时没反应过来:“诶?”
“及笄明明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你年满十五,什麽都不用管,自然就及笄瞭。”十一回溯他向海商询问时的记忆,恍然大悟:“但那个海商还是到处替他女儿搜罗奇珍异宝,势要把及笄礼办得很隆重。”
“他告诉我,纵然及笄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他就是想用一场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及笄礼,昭告所有人,这是他的掌上明珠。”
“成亲,想来也是如此。”十一当机立断地道:“窈窈,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把成亲的流程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