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为什麽非要离开她,去杀第五殿——他独木难支,唯有借助隐刃阁阁主之力,才能够护住他的“傢”。而阁主需要借他这把刀杀人,要他杀谁,他就必须杀谁。
旁人以为他的傢坐落在两仪岛上,实则不然。
他真正的“傢”,唯有他和隐刃阁阁主知道。
守傢人隻不过是守在两仪岛的房子裡,替他转运珍宝。而他真正的“傢”,其中所有的东西,都由他一手添置。
多年以来,他活著,就是为瞭将它一点一点构建成他记忆中的模样。
至于生死,他压根不在乎。他死,也应当死在完成这件事的路上。
这个执念早就深深地刻进他的脑海裡,至于它缘何産生、缘何扎根,他从未生出过一丝一毫的疑问。
可此时此刻……
十一忽而起身,从后背抱住薑月窈,喃喃:“窈窈……”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饱涨的酸涩感究竟是什麽。他隻是本能地觉得,唯有将她抱满怀,才能舒缓。
“没事,我找到薄荷香膏瞭,你很快就能舒服起来。”薑月窈以为他是不舒服时候格外依恋她,她并不以为忤,隻是用手肘轻抵他的胸口:“快坐下。我给你涂药。”
十一没有将她抱得很紧,她得以在他怀中转身,推著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十一并没有抗拒,而是顺势坐下,抬眸看她。
薑月窈以指尖沾著香膏,小心翼翼地涂在他的人中穴和太阳穴上,轻轻揉按。
十一舒服得想要闭上眼睛,却又舍不得不看她。
光是看著她,就已经能抚平他方才陡生的不安和躁鬱。
他的目光流连于薑月窈专注的眉眼间,看她微蹙的眉头,看她轻咬的唇瓣,隻觉得她哪儿都好看,处处都生在他的心坎上。
“这次我在迷魂香裡添加瞭白曼陀罗花,效果比先前的要强好多。”她有些懊恼地道:“但是用的解药还是从前的薄荷香膏,没来得及换成更强效的清凉珠。”
她的指腹柔软地化开薄荷膏,纵然薄荷膏再清凉刺激,留在十一心尖上的,也隻馀温热暖意。他沉浸在这份温柔中,却又感到一丝不满足。
他隻有一点点遗憾,要是窈窈能离他更近些就好瞭。
十一的目光悄悄流连于薑月窈的玲珑身段。他想她坐在他的怀中,他想揽著她又香又软的腰肢……这个念头一旦産生,就如星火燎原般蔓延开来。
十一指尖微动,他仿佛已经能想象出她腰肢的触感。
他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当薑月窈紧张地问他:“你现在感觉怎麽样?”的时候,十一脱口而出地道:“抱著你一定更舒服。”
薑月窈愣住瞭,手上的动作也随之停下:“诶?”
十一和薑月窈对视一眼,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一个伸手欲揽她的腰,一个撤步欲往后躲。
十一的动作到底比她快,他眼疾手快地将她揽进怀中,抱坐在他的腿上,含糊地嘟囔:“就是更舒服。”
“十一!你、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不舒服?”薑月窈撑著他的胸口,不许他贴紧,恼道:“你——”
她正要赶人,十一忽而伸手,按住她的唇,同时袖手弹灭桌上的烛火,以免映出他们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