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我准备好瞭逛市集的面具——”几乎是门扉推开的刹那,十一的声音就欣然传来,可紧跟著,很快便戛然而止。
望见眼前绝色,他呼吸微滞。
他不是没见过窈窈盛妆华服,先前上巳节时,她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可那时,他还是个什麽都不懂的愣头青。
他尚不知她樱唇有多润,腰身有多软,更不知她玲珑身段,半抹酥山胜雪,起伏时心跳怦然。
而如今,他知道瞭。
千言万语,都无法描绘少女莹然绝丽的姝色。
十一喉结微动,将惊豔与欲念,藏进低沉沙哑的轻唤中:“窈窈……”
他喑哑的嗓音如同一支轻羽,轻轻拂过薑月窈的心尖,激起一阵酥麻。更不用说他那炽热如火的目光,所到之处,仿佛要将她的肌肤点燃,令她全身发烫。
她心头微颤,莹白的脸颊愈发绯红。她哪裡还需要问他,自己这身装扮好不好看。
她隻顾得上著急忙慌地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傩戏面具,打断他:“我、我们不是要出去玩麽?天色已晚,该出发瞭!”
可十一动作敏捷,她不仅没拿到傩戏面具,反倒扑进他的怀中。她心尖一跳,连忙轻呵:“十一!”
海晏楼今夜格外热闹,虽然他们的上房在二楼最裡间,可依然能听见一楼堂内鼎沸的人声。
他们可已经在上房外!哪怕胡洛奴已经离开,保不齐就会有人来往。
“喔。”十一哪能听不出薑月窈急促的语调裡鲜明的制止之意,他撇撇嘴,替她仔细地戴好傩戏面具。
狰狞辟邪的傩戏面具盖过薑月窈绝丽的容颜,十一心满意足地颔首,给自己也戴上。
还好他准备瞭面具。
这样,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把窈窈藏起来。
十一牵著薑月窈的手,带她走入如织的人流中。
当太阳的馀晖悄然消逝于天际,如鈎的新月难以照亮无垠的阔海,夜幕本该如墨般浓重地笼罩大海,将其染成深不可测的漆黑。
然而,沿著通宝岛蜿蜒的海岸线,大红的灯笼高高悬挂,如同一条火龙蜿蜒起伏,将黑暗阻隔在外。
停泊在通宝岛船坞上的海船,亦渐次亮起形制各异的花灯,随著海浪轻轻摇曳,如同一片流动的星河,与天上的繁星遥相呼应。仔细一瞧,它们甚至都在船头系著硕大的红花,瞧上去一片喜气洋洋。
这喜气,自然蔓延至四通八达街上。
“不是说今年没海市瞭吗?怎麽这般热闹。”在通宝岛暂时休憩的人群蜂拥而出,兴奋地交头接耳,往戏台去:“那儿演百戏呢。”
“十一,戏台上在演百戏!”薑月窈一听,眼前一亮,忙拽十一的袖子,遥遥一指热闹非凡的高台:“我好久没有看过瞭,我们上次上巳节,都没来得及看这些百戏呢。”
这下,轮到薑月窈牵住十一的手,带著他在人群中穿梭,往最热闹的人堆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