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晏昭回的建议下,恭太妃稍加运作,便把薑月窈遇袭的事往周四姑娘身上扯。
谁让周四姑娘曾出手,硬要把薑月窈塞进连老太爷的婚轿上呢?
此计甚好,周傢最近安分得跟鹌鹑似的,再不敢时时提及跟信王世子的婚事。
隻是,恭太妃也越看越觉得可惜。
若是薑月窈不曾失踪,她能嫁入信王世子府,该是世子多大的助力啊。
诸多念头在恭太妃的脑海中浮浮沉沉,她原以为自己还要花些时间才能沉浸地品香,可当香气徐徐升起,而不见袅袅白雾,她心中一咯噔,立刻被这丸香所吸引。
“这丸香,我竟觉得颇为熟悉,怕是禁中用香。”恭太妃沉吟半晌,若有所思地道:“禁中之香,让我有熟悉之感,御香殿还特意为它改变四方香会的考核方式,改为拿残方让香徒弟来补……”
恭太妃眉心微蹙,道:“难道是昭慧贞皇后的香?”
“昭慧贞皇后?御香殿怎麽会用昭慧贞皇后的香方出考题呢?”薑月窈一震,百思不得其解:“更何况,还是帐中香。”
她对这位“昭慧贞皇后”并不熟悉,隻依稀记得她乃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圣上没登基多久,就香消玉殒。
“不知。或许,跟昭慧贞皇后十五年的忌日有关。”恭太妃眉头微蹙,摇瞭摇头:“不知道御香殿要准备些什麽,想必不太顺利。到瞭走投无路这一步,逼不得已用昭慧贞皇后的香方为试题,想试出天赋异禀的有缘人。”
恭太妃凝视著薑月窈:“薑姑娘,隻怕他们觉得,你就是那个有缘人。”
薑月窈一震,喃喃道:“难怪第五大香师一闻到我的香,立刻就要上报御香殿。难怪有人会千方百计阻止我去盛京。难怪龙骧卫会时刻护卫在我的左右。”
“不过,我也不能全然确定。”恭太妃转而安慰她:“毕竟我不是昭慧贞皇后殿中常客,我也隻是觉得熟悉,总觉得好像差瞭些什麽。”
“这是民女在凝和香园拟合的帐中香。民女更熟悉寻常香材,是故多用寻常香材制成此香。”薑月窈立刻呈上另一丸香:“不过,事后我用奇香又研制出相似的帐中香,不知您更熟悉的,可是这丸香?”
薑月窈说著,取下香丸,先扇尽馀香,尔后再放上新的香丸。
这丸香,才是十一熟悉的帐中香。
檀香醇厚,沉香馥鬱,木质香气古朴厚重,却并不寡淡无趣。随著香气飘溢,厚木之下葳蕤的花与叶崭露头角。零陵、茅香的浓烈草本香气融化在白蜜中,与丁香、瑞香的花芳水乳交融。
麝香无臊,龙涎去腥,这般昂贵的香材并未喧宾夺主,而是完美地糅合其中,海陆一线,藏纳万物生灵的勃勃生机。
比起前一丸帐中香,它更雀跃,灵动地展露著高门贵女的娇与傲。
恭太妃双目紧闭,良久都没有说话。